(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卯时三刻,皇城钟鼓声悠悠传来,穿透黎明的薄雾,唤醒沉睡的京城。
宫门外,已有数十位官员静候朝会。他们身着各色布服,按品阶高低排列,如同色彩斑斓的梯田,在晨曦中铺展开来。低声交谈如蚊蚋嗡鸣,在肃穆的空气中流转。
林如海站在三品官员队列中,身着孔雀补服,腰束金带,虽已年过五旬,身姿依旧挺拔。他微微垂首,似在审视脚下青石板缝隙中探头的几茎青草,余光却扫视着周围同僚的神色。
“林大人,”身旁一位面白微须的官员凑近低语,“听闻今日御史台有所动作。”
林如海面色不变,只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掠过前方那位身着獬豸补服的监察御史张文渊。张御史站得笔直,双手捧着象牙笏板,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宫门缓缓开启,官员们整理衣冠,按序而入。穿过重重宫阙,步入太和殿,分列两侧。殿内金砖墁地,蟠龙柱耸立,御座高踞丹陛之上,威严肃穆。
“皇上驾到——”内侍悠长的唱喏声中,永嘉帝稳步走出,在御座落定。年近四旬的皇帝面容清癯,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司礼太监高声道。
朝会如常进行,各部官员依次出列,奏报政务。漕运、赋税、边疆军报...桩桩件件,在庄重堂皇的言辞中流转。林如海垂首静听,心思却已飘向北境。他的长子林清远正在北疆军中任职,昨日家书中还提及边境局势紧张,军中粮草供应时有延误。
约莫半个时辰后,朝会议程近半,张文渊忽然手持笏板,稳步出列。
“臣,监察御史张文渊,有本奏。”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几位原本微闭双眼养神的老臣也缓缓睁目。御史台出面,多半不会是好事。
永嘉帝微微颔首:“讲。”
“臣风闻,北境军中有人借采买军资之便,虚报价目,中饱私囊。”张文渊声音清朗,字字清晰,“一石陈米作新粮价,一匹粗布充细绢银,兵器甲胄以次充好。边境将士饥寒交迫,而蠹虫饱食,臣不胜愤慨!”
话音未落,朝堂上已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几位武将面色骤变,文臣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林如海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注意到张文渊言辞虽厉,却未点名道姓,只以“有人”泛指。这看似留有余地,实则更为凶险——无人知他剑指何方。
兵部尚书陈明远出列奏道:“陛下,北境守将多为忠勇之士,岂容一概而论?张御史既言风闻,可有实证?”
张文渊不慌不忙:“尚书大人所言极是。然风闻奏事乃太祖所定,为广开言路。臣已得若干线索,正在详查。北境将士浴血奋战,若后方有人克扣军资,岂不令忠良寒心?”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有人借边关贸易之名,行私相授受之实。商队出入如无人之境,其中有无夹带违禁之物,尚未可知。”
这番话如石头静水,激起层层涟漪。边关贸易涉及众多权贵利益,朝堂上不少官员神色微变。
龙椅上,永嘉帝眉头微蹙:“边关贸易关系朝廷税收,亦牵涉边防安全。张御史既有所察,可继续查证,务求水落石出。”
“臣遵旨。”张文渊躬身退下。
此时,一直沉默的户部侍郎赵文康忽然出列:“陛下,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不宜仅由御史台查办。北境军资供应,涉及户部拨银、兵部调配、工部监造,宜多方会审,以示公允。”
这番提议看似公允,实则意在分散御史台的权责。林如冷眼旁观,心知这朝堂上的每一句话,背后都有深意。
永嘉帝略一沉吟:“准奏。着御史台、户部、兵部共同查核北境军资事宜,务必查明真相,不得有误。”
“陛下圣明。”众臣齐声应道。
朝会散去,官员们鱼贯而出。林如海缓步走下白玉台阶,心中思绪万千。张文渊今日之举,看似针对北境军中贪腐,但“边关贸易”四字,却让他隐隐不安。林家虽不直接涉足边贸,但府上二房王氏的娘家,却是有名的边贸商贾。
“林大人留步。”身后传来温和的呼唤。
林如海转身,见是工部尚书周文正。周尚书与他同榜进士,私交甚笃。
“周大人。”林如海拱手为礼。
周文正走近,与他并肩而行,声音压低:“今日朝堂之上,林大人以为如何?”
林如海苦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周文正点头:“张御史年轻气盛,背后若无依仗,岂敢贸然提及边关贸易?这朝中风云,怕是又要变了。”
“边关贸易牵涉众多,张家自身就与江南织造有姻亲,他这一本,不知会掀起多大风浪。”林如海淡淡道。
周文正会意一笑:“正是此理。不过,北境军资若真有弊病,确也该查。只是这查案之人,自身可要干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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