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洞窟,穹顶高悬,倒挂着无数惨白的钟乳石,如同巨兽的獠牙。
洞窟中央,一面布满了蛛网般裂痕的古镜悬浮在半空,镜面黯淡无光,却依旧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正是遭受重创的镜妖本体。
而在古镜下方,阴气凝聚,一个模糊的、由怨念构成的女子身影缓缓浮现,正是镜妖残存的灵体化身。她面容扭曲,眼中充满了滔天的怨恨与不甘,死死地盯着闯入的四人,尤其是走在最前面、举着引魂灯的李尧。
“你们……毁我巢穴,伤我本源……我与你们不死不休!”镜妖的声音嘶哑尖锐,带着穷途末路的疯狂。
夏卓神色淡漠,甚至未曾多看那镜妖一眼,仿佛眼前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尘埃。他并指如剑,指尖已然凝聚起一丝足以令万物冻结、神魂俱灭的凛冽剑意。
对他而言,这等为祸一方的妖孽,直接斩灭便是,无需多言。
眼看夏卓指尖那点冰蓝光芒即将迸发,李尧脑子里那根“神经”的弦又被拨动了!一个绝妙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这可是刷积分和展现他“博大胸怀”的绝佳机会!
“师尊!剑下留妖!”李尧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用自己那单薄的小身板挡在了夏卓和镜妖之间,脸上摆出一副悲天悯人、大义凛然的表情,“让弟子来!弟子要与它进行一场洗涤灵魂的对话,用爱与正义感化它,让它迷途知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叮!在师尊即将灭杀镜妖时挺身而出,提出以“爱与正义”进行感化的离谱方案,作死积分+800!】
夏卓指尖的剑意微微一顿,他并未收回剑指,只是目光淡淡地落在了李尧身上,仿佛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表演。
睿泽安和柏松也被李尧这突如其来的“高尚”举动弄得一愣。睿泽安眉头紧锁,觉得这废物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柏松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看李尧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心下稍缓,觉得这师兄虽然平时不着调,或许真有一颗度化之心?
李尧见师尊没有立刻反对,心中大定,立刻转身,面向那怨气冲天的镜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智慧”与“慈悲”:
“镜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为情所困,误入歧途,犯下诸多罪孽,可知错否?只要你诚心悔过,散去怨念,我……我或许可以替你向师尊求情,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镜妖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尖锐的嗤笑:“悔过?我何错之有?!错的是那个负心人!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不懂真情的修士!我恨!我恨不得将你们全都……”
“打住打住!”李尧赶紧打断它,试图将话题拉回“感化”的轨道,“你口口声声说为爱付出一切,但你看看你现在做的!囚禁无辜男子,吸取阳气,害人性命!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爱是奉献,是成全,不是占有和毁灭!你这种行为,跟那负心汉欺骗你感情有什么本质区别?甚至更恶劣!”
他这番义正词严的控诉,倒是句句在理,掷地有声。连睿泽安和柏松都微微颔首,觉得这厮虽然平时混账,在大是大非上似乎还有点底线和见识。
镜妖被戳到痛处,身影一阵波动,尖声道:“你懂什么?!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那翟楚当年也是如此!他说他只爱我一个,会永远陪着我!可结果呢?!”
李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都涨红了,“老——”他差点脱口而出反驳自己经验丰富,但猛然意识到这种话题在师尊和两位“纯洁”的同门面前实在不妥,更不能在这妖孽面前露了底细。他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梗着脖子,用一种混合着不屑与鄙夷的语气强行反驳:
“哼!少在这里混淆视听、以偏概全!世间情爱,岂是你这等偏执扭曲之辈所能妄加论断的?真正的两情相悦,自当是相互扶持,彼此成就,共攀大道!岂会如你这般,因一己私欲,便堕入魔道,行此伤天害理之事,还美其名曰‘为爱牺牲’?简直荒谬绝伦!”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仿佛真是个不谙世事、一心向道的纯洁修士。
“相互扶持?彼此成就?”镜妖的声音更加凄厉,充满了讥讽,“说得倒是好听!你们男人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当年翟楚也是如此!到头来呢?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唯有牢牢抓住,哪怕化为厉鬼,也要让他永远记住我,这才是最真实的!”
“你那是极端自私的占有欲!是心理变态!”李尧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歪理带偏了,努力维持思路,“你想见他,可以去找他啊!当面问清楚!而不是在这里滥杀无辜,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妖魔!你现在这副样子,就算翟楚站在你面前,他敢认你吗?他只会被你吓跑!”
“他敢不认?!”镜妖的逻辑开始进入死循环,“他若是不认,便是负心薄幸,更是该死!我抓那些男人,用他们的阳气恢复力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去找他问个明白!若是他肯回心转意,与我重归于好,我自然不会再伤害任何人!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回到我身边必须付出的代价!是通往真爱的必要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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