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的夕阳将西街染成金红色,当铺的伙计开始收拾铺面,准备关门。苏瑶趁着没人注意,从后院的密道入口钻了进去。密道里狭窄潮湿,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行走,墙壁上偶尔渗出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声,与当年夜探宗人府的密道场景相似,却更显压抑。
她按照密道图的标注,沿着墙壁摸索着往前走,指尖突然触到一块凸起的砖块 —— 与母亲药经里记载的密道机关触发点完全相同。她小心地按下砖块,一道暗门 “吱呀” 一声打开,里面传来轻微的说话声,是东宫残余势力的人在清点资金。
苏瑶屏住呼吸,悄悄从暗门缝隙往外看 —— 当铺地下的密室里,五个男人围着一张桌子,桌上堆满了银子与账本,账本上的 “东宫兵器库采购” 字样清晰可见,与慕容珏查到的兵器库资金缺口完全吻合。为首的男人正是白天在巷口监视李大人的灰色长衫男人,他手中拿着一枚狼纹令牌,与巴图的令牌如出一辙 —— 显然是北狄与东宫勾结的证据。
“这些银子一定要在今夜运走,” 灰衣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急切,“生辰宴那天需要用这些银子购买粮草,若是被苏瑶他们发现,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他身后的随从立刻点头,开始将银子装进木箱,动作迅速,显然是惯犯。
苏瑶悄悄从袖中取出银针,瞄准离暗门最近的随从,轻轻一甩,银针精准地刺入他的 “哑穴”。随从瞬间失去声音,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 他们都在忙着装银子,以为随从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就在苏瑶准备继续用银针制服其他人时,灰衣男人突然抬头,目光警惕地望向暗门方向:“谁在那里?” 他手中的狼纹令牌突然举起,身后的随从立刻拔出腰间的短刀,朝着暗门围过来 —— 显然是发现了异常。
苏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快速从袖中取出信号箭,点燃后射向密道顶部。信号箭发出的红光瞬间照亮了密道,也惊动了外面的慕容珏与秦风。灰衣男人看到信号,脸色大变,抓起桌上的账本就想烧毁:“快!烧了账本,不能留下证据!”
苏瑶立刻冲出去,甩出两枚银针,精准地击中灰衣男人的手腕。账本 “啪” 地掉在地上,灰衣男人疼得大叫,却依旧想捡起地上的短刀反抗。就在这时,慕容珏带着镖师从密道另一端冲了进来,手中的惊鸿箭对准了灰衣男人的咽喉:“不许动!再动就射箭了!”
灰衣男人看到慕容珏,眼中满是恐惧,却依旧嘴硬:“你们…… 你们别得意!东宫殿下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生辰宴那天,殿下会带着北狄的援兵,推翻大胤的江山,你们都要死!” 他的声音里带着疯狂,与当年李尚书兵败时的神情如出一辙,显然是被东宫的洗脑彻底蒙蔽了心智。
秦风带着京兆尹府的人随后赶到,将灰衣男人与随从全部制服,戴上锁链。他捡起地上的账本,递给苏瑶:“苏姑娘,这就是他们勾结的证据,上面详细记录了资金的来源与用途,还有与北狄使者的交易记录,铁证如山!”
苏瑶接过账本,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与周显密信上的笔迹完全相同,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 这不仅是东宫筹集谋反资金的证据,也是他们与北狄勾结的铁证,有了这些,生辰宴上就能彻底揭穿他们的阴谋,为老院判、母亲与所有牺牲者讨回公道。
亥时的瑶安堂,苏瑶、慕容珏与秦风围在案前,看着桌上的银子与账本,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账本上的记录显示,东宫残余势力通过勒索商铺、走私药材等方式,筹集了近十万两银子,大部分都用于购买兵器与粮草,准备在生辰宴叛乱时使用。
“有了这些证据,陛下一定会彻底相信我们,” 秦风的声音里带着激动,腿伤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生辰宴那天,我们就能将东宫与北狄的阴谋彻底揭穿,让所有逆党伏法!”
慕容珏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我们还要尽快将这些银子交给陛下,充作军饷,切断东宫的资金来源。没有银子,他们就算有兵器,也无法支撑叛乱。” 他从箭囊里取出兵符残片,与账本放在一起,“还有兵符与密道图,这些证据加起来,足够定他们的死罪了。”
苏瑶看着桌上的证据,心中满是感慨。从老石牺牲,到秦风被诬陷,再到老院判临终传秘,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牺牲与危险,如今终于找到了东宫与北狄勾结的关键证据,离真相越来越近。她想起母亲药经里的一句话:“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墨迹旁的淡紫药渍与账本上的墨痕隐隐呼应,仿佛母亲在冥冥之中,见证着他们的努力与坚持。
子时的月光洒在瑶安堂的药圃,苏瑶站在母亲种下的薄荷田旁,晚风拂过叶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母亲在轻声安慰。她握紧手中的账本,指尖感受到纸张的温度,与老院判临终前的手温、母亲遗留的玉佩温度隐隐重合 —— 这些都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力量。
“母亲,老院判,” 苏瑶轻声呢喃,眼中满是坚定,“我们找到证据了,很快就能为你们报仇,为盐铁司旧案的受害者讨回公道。生辰宴那天,我们一定会揭穿所有阴谋,让这天下重归安宁,不辜负你们的牺牲。”
寅时三刻,烛火在勤政殿明黄帷幔间摇曳不定。玄色龙袍的帝王攥着那卷密账,指节泛白如霜。当 “东宫兵器库采购” 几个朱砂批注跃入眼帘时,他猛地将账本掼在金丝楠木案上,震得铜鹤烛台的火苗剧烈颤动:“孽子!竟私通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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