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绝望与怨怼。断水的第三天,寨中蓄水池已见了底,士兵们干裂的嘴唇泛着白,眼中布满血丝。瘟疫仍在肆虐,每日都有数十名士兵在痛苦中死去,尸体被随意扔在寨后的山谷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幸存的士兵们蜷缩在帐篷里,有的高烧不退,有的上吐下泻,原本的悍勇之气早已被折磨得荡然无存。
“王爷,再没有水,兄弟们都要渴死了!” 一名浑身溃烂的叛军士兵挣扎着跪在二皇叔面前,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寨外守军说,只要我们投降,就给我们水喝,给我们治病……”
“放肆!” 二皇叔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眼中满是狠厉,“本王养你们这么久,就是让你们临阵倒戈的吗?再敢提‘投降’二字,定将你凌迟处死!”
士兵们见状,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言,但眼中的不满与绝望却愈发浓烈。他们之中,大多是被二皇叔胁迫或诱骗参军的普通百姓,本就不愿为叛军卖命,如今身陷绝境,更是早已心生退意。
二皇叔看着士兵们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一丝不安。他知道,军心已散,若再不想办法,恐怕真的会发生哗变。他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传令下去,今夜三更,全军突围!目标 —— 皇陵!”
身旁的亲卫一愣:“王爷,皇陵地处偏僻,且有守军驻守,我们为何要去那里?”
“蠢货!” 二皇叔呵斥道,“皇陵之下,藏有本王多年前囤积的粮草、兵器,还有一条通往京城的密道!只要我们能抵达皇陵,便能休整兵马,再图大计!”
其实,二皇叔心中另有打算。他知道,如今叛军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与守军抗衡,前往皇陵不过是权宜之计。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皇陵的地形优势负隅顽抗,若实在不行,便引爆早已埋藏在皇陵中的火药,与追兵同归于尽。
夜幕降临,黑风寨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与呻吟声,透着令人心悸的压抑。二皇叔暗中召集了一批死忠分子,分发了仅存的干粮与水,做好了突围的准备。他没有通知其他士兵,在他看来,那些早已心生异心的士兵,不过是累赘,与其带着他们突围,不如让他们留在寨中,吸引守军的注意力。
山下,慕容珏的军营内,灯火通明。慕容珏正与将领们研究黑风寨的地形图,分析叛军的动向。
“将军,叛军已断水三日,瘟疫横行,寨内必定混乱不堪。” 一名将领说道,“我们是否可以趁夜进攻,一举拿下黑风寨?”
慕容珏摇了摇头:“不可。黑风寨地势险要,夜间进攻视线受阻,易遭埋伏。且叛军狗急跳墙,必定会拼死抵抗,我们若强行进攻,恐怕会伤亡惨重。”
“那我们该怎么办?” 将领们纷纷问道。
慕容珏沉声道:“耐心等待。二皇叔走投无路,必定会选择突围。我们只需在叛军突围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便能以最小的代价,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来:“将军,苏姑娘那边有消息传来,说有几名叛军士兵趁夜突围出来,向她求救,愿意归降,并提供了重要情报!”
“哦?” 慕容珏眼中一亮,“快带他们过来!”
很快,几名衣衫褴褛、面带病容的叛军士兵被带了进来。他们见到慕容珏,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将军饶命!我们都是被二皇叔胁迫参军的,并非真心谋反!如今寨内断水断粮,瘟疫盛行,二皇叔要抛弃我们,带着他的亲信趁夜突围,前往皇陵!”
“皇陵?” 慕容珏眉头一皱,“他去皇陵做什么?”
其中一名士兵说道:“我们听说,皇陵之下藏有二皇叔囤积的粮草与兵器,还有一条通往京城的密道。而且,二皇叔在皇陵中埋藏了大量火药,似乎是想…… 想与追兵同归于尽!”
慕容珏心中一沉,他没想到二皇叔竟然如此疯狂。皇陵是皇室祖陵,若被火药炸毁,不仅是对皇室的亵渎,还可能危及周边百姓的安全。
“此事当真?” 慕容珏沉声问道。
“千真万确!” 士兵们连忙说道,“我们也是偶然听到二皇叔与亲卫的谈话,才得知此事。将军,我们愿意为您带路,只求您能饶我们一命,给我们治病!”
慕容珏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真心归降,本将军定会饶你们性命,苏姑娘也会为你们诊治。”
他立刻让人将这几名士兵带到苏瑶的营帐中救治,同时召集将领们紧急商议:“二皇叔今夜三更将突围前往皇陵,我们必须立刻设伏,阻止他们!”
“将军,叛军突围的路线是什么?” 一名将领问道。
慕容珏指着地形图上的一条山道:“黑风寨前往皇陵,必经这条‘断魂谷’。此谷两侧是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好!” 将领们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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