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太行山,层林尽染,却无人有暇欣赏这份壮美。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紧张的气息。日军发动了规模空前的“百万大战”,企图彻底摧毁八路军总部及太行山根据地。其中,一支由大队长冈崎谦长率领的五百余人支队,凭借精良装备和狡诈的战术,竟绕过我军层层阻击,如一把尖刀直插根据地腹地,其兵锋一度威胁到八路军核心机密——黄崖洞兵工厂的安全。
八路军副总指挥彭总勃然大怒,亲自部署,调集三八五旅、三八六旅等数个主力团,将这股孤军深入的冈崎支队重重包围于武乡县以东的关家垴地区。命令只有一个:坚决、彻底、全部歼灭之!
独立团接到命令时,李云龙正对着沙盘推演另一种可能。“冈崎这小子,胆子是肥,但也是找死。他占了关家垴和柳树垴两个高地,互为犄角,工事修得也快,这是块硬骨头啊。”他眉头紧锁,对赵刚说道。
赵刚神色严峻:“老总下了死命令,这一仗关系到总部和根据地的安危,政治意义极大。再硬的骨头,也得啃下来!”
“啃是要啃,但不能把牙崩了。”李云龙的手指在沙盘上关家垴高地的几个陡峭山坡上划过,“鬼子火力猛,地形利守。咱们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一波一波往上冲,那是给人家当活靶子!得换个法子。”
他所谓的“法子”,正是他近来一直在思考和强化的“弹性防御”理念,只不过这次,是将它应用于残酷的攻坚战。
在赶往关家垴的路上,李云龙就已经开始布局。他命令王根生的情报人员,不惜一切代价,摸清关家垴日军的具体兵力部署、火力点分布、甚至是水源和弹药储备情况。同时,他让各营连统计并汇报当前精确的弹药基数和战斗人员数量。
到达指定攻击位置后,李云龙没有立刻下令冲锋。他带着各营主官,抵近到尽可能安全的距离,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日军阵地。
“看见没?”他低声对身边的张大彪说,“鬼子把山腰的窑洞都打通了,成了暗堡。正面斜坡光秃秃的,机枪交叉火力能全覆盖。这地形,一个营填进去,水花都溅不起来几个。”
回到临时指挥所,基于王根生送来的初步情报和各营汇报的数据,李云龙进行了一次简短的兵棋推演。
“假设日军拥有重机枪X挺,轻机枪Y挺,掷弹筒Z具,弹药充足。我军首次投入一个连进攻,在敌方火力全开的情况下,根据以往数据模型估算,第一波接触,伤亡率可能达到百分之三十,冲击至半山腰,伤亡率可能超过百分之五十,且极难站稳脚跟……”他冷静地分析着,仿佛在计算一笔冰冷的生意账。
周围的营连长们听得心头沉重,但也暗自佩服团长的冷静。这不是怯战,而是在用最残酷的数据,去寻找代价最小的胜利之路。
“所以,不能硬冲。”李云龙定下基调,“咱们给他来个‘弹性攻击’!他不是火力猛吗?咱们就跟他玩‘躲猫猫’,消耗他,疲惫他,找准机会再下狠手!”
总攻命令下达后,关家垴瞬间被震天的喊杀声和密集的枪炮声淹没。兄弟部队从不同方向发起了猛攻,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独立团的攻击区域,位于关家垴主阵地的侧翼,地形同样复杂。李云龙严格遵循着他的“弹性”原则:
1. 小组交替跃进,火力精准压制: 他不投入成建制的连队进行集团冲锋,而是以排、甚至班为单位,组成多个战斗小组。各组利用山石、沟壑等自然掩体,以娴熟的战术动作,交替掩护,步步蚕食。每个小组都配有优秀的射手和掷弹筒手,任务不是攻坚,而是精准打击暴露的日军火力点和人员。
2. “移动炮垒”的极限支援:柱子的炮兵排被拆分成更小的单位,冒着日军精准的反击炮火,在各个预设的简陋发射阵地上频繁转移,对独立团攻击正面的日军工事进行间歇性、高精度的打击,尽力为步兵小组创造短暂的安全窗口。
3. “利刃”的致命穿插:王大山的小队没有参与正面强攻。他们像幽灵一样,在枪林弹雨的缝隙中寻找机会,几次试图渗透到日军阵地结合部或侧后,进行袭扰和破坏,虽然未能达成决定性的突破,但极大地牵制和分散了日军的防御注意力。
4. 节奏控制与强制休整: 当某个攻击小组伤亡达到预定阈值(例如三分之一),或进攻势头明显受阻时,李云龙会果断下令该部队后撤至安全区域休整、补充弹药,由预备队接替攻击。他绝不允许部队在无效的冲击中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种打法,看似没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却像牛皮糖一样,死死粘住日军,让其不得喘息。日军发现,面对独立团的阵地,他们强大的火力往往打在空处,或者只能杀伤零星目标,而自己的人员和弹药却在对方的冷枪冷炮和不断的小规模突击中持续消耗。
然而,关家垴的日军毕竟是精锐,其战斗意志和战术素养极高。他们依托有利地形和坚固工事,抵抗异常顽强。整个战场如同一台巨大的血肉磨坊,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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