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的科研船第三次在“魔鬼湾”抛锚时,声呐屏幕上突然出现一道巨型阴影。深蓝的海水里,那道阴影长达二十米,像座移动的暗礁,缓慢地在海底游弋,尾鳍扫过的水流,在声呐图上划出细碎的波纹——这不是他研究了五年的濒危鲸鲨,更不是任何已知的海洋生物。
“陈哥,这……这是什么?”实习生小林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咖啡洒在控制台,“声呐故障了?还是咱们撞邪了?”
陈海盯着屏幕,指尖在阴影边缘反复摩挲。他是市海洋研究所的生物学家,为了追踪濒危鲸鲨的迁徙路线,带着团队来到这座偏远的“望海镇”,却在镇外的魔鬼湾,接连遇到怪事:科研船的螺旋桨莫名缠上废弃渔网,水样检测时发现异常的生物荧光,还有当地渔民的传言——“湾里住着‘海大鱼’,能掀翻渔船,也能护着渔民平安”。
“不是故障。”陈海调出历史数据,发现半年前有艘远洋货轮在魔鬼湾失事,船员弃船时曾报告“看到巨型黑影”,但当时被认定为“风浪导致的幻觉”。他关掉声呐,拿起望远镜看向海面——夕阳落在魔鬼湾的入口,海水泛着琥珀色的光,远处的望海镇像颗棋子,嵌在海岸线上,镇口的老灯塔,还在缓慢地旋转,光束扫过海面,却照不透湾里的深蓝。
“去镇上问问。”陈海收起望远镜,科研船缓缓驶向望海镇的渔港。他知道,要解开“海大鱼”的谜团,只能找那些世代靠海吃海的老渔民。
望海镇的渔港很小,只有几艘破旧的渔船,桅杆上挂着褪色的渔网。陈海刚踏上码头,就看到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姑娘,蹲在船边,手里拿着个竹篮,正往海里撒小鱼干。姑娘的头发长到肩膀,被海风撩起,露出脖颈处一道淡蓝色的印记,像片小小的鱼鳞,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你好,我是海洋研究所的陈海,想向您打听点事。”陈海递上名片,目光落在姑娘撒鱼干的动作上——她撒得很匀,每一把都刚好落在渔船周围的浅水区,几只小银鱼围过来,在她手边游动,一点也不怕人。
“我叫阿渔。”姑娘接过名片,指尖触到陈海的手,凉得像海水,“你想问‘海大鱼’?”
陈海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阿渔笑了,眼角弯成月牙:“望海镇的人都知道,最近有个外地来的科学家,总在魔鬼湾转悠。”她站起身,指了指镇口的老灯塔,“要问海大鱼,得找王伯,他是镇上最老的渔民,见过海大鱼的次数最多。”
王伯的家在灯塔旁边,是间低矮的石头房,墙上挂着几十张老照片,全是渔船和海洋生物的合影。看到陈海,王伯放下手里的渔网,叹了口气:“你们这些读书人,总不信老祖宗的话。海大鱼不是怪物,是望海镇的守护神,我爷爷那辈就见过,湾里有风暴时,它会把渔船引到安全的地方;可要是有人想害它,它也会发怒,掀翻船,卷走渔网。”
“您见过它?”陈海追问。
王伯点点头,指了指墙上一张泛黄的照片:“十年前,我儿子出海捕鱼,遇到台风,船翻了,是海大鱼把他托到岸边的。他说,当时看到的黑影,比咱们的渔船还大,背上能站人,眼睛像两盏灯,在海里亮着。”
陈海还想再问,就听到渔港传来一阵马达声。几辆黑色的越野车驶进镇口,车身上印着“远洋集团”的标志,为首的男人穿着西装,戴着墨镜,正是半年前失事货轮的所属公司负责人——赵总。
“王伯,考虑得怎么样了?”赵总走到石头房门口,语气带着不耐烦,“魔鬼湾的填海项目,下个月就要动工,你要是签字,还能拿到五十万补偿,不然……”
“我不签!”王伯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渔网摔在地上,“填了魔鬼湾,海大鱼就没地方去了,望海镇的渔民也没饭吃了!你这是要断我们的根!”
赵总冷笑一声:“什么海大鱼?不过是你们编出来骗钱的噱头!我告诉你,这个项目是市里批的,谁也拦不住!”他转身看向陈海,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那个搞研究的?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魔鬼湾很快就会变成度假村,你的鲸鲨,去别的地方找吧。”
赵总走后,王伯坐在门槛上,闷头抽着旱烟。阿渔蹲在他身边,轻声说:“王伯,别担心,海大鱼不会让他们填湾的。”她的手放在膝盖上,脖颈处的蓝色印记,似乎比刚才更明显了些。
陈海看着阿渔,突然想起刚才在码头的场景——她撒鱼干时,浅水区的银鱼像有指令似的,围着她游动;她的手那么凉,像长期泡在海水里;还有那道鱼鳞似的印记……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心里冒出来:阿渔和海大鱼,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陈海跟着阿渔在望海镇转悠。他发现,阿渔对魔鬼湾的潮汐了如指掌,能准确说出涨潮落潮的时间;她能在海里游很久,不用氧气瓶,像条鱼一样灵活;还有一次,陈海的水样瓶掉进深海区,阿渔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几分钟后就带着水样瓶上来,身上却没有沾多少水,仿佛海水会主动避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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