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以为他在开玩笑,没当真,可林砚知道,这是真的。他甚至能在梦里见到鲁清沅——她穿着民国时期的素色旗袍,站在秋江边,手里拿着画笔,笑着对他说:“林君,你看这芦苇,要画得像在风里站着似的。”
《秋江图》补完那天,林砚把它挂在修复室的墙上。画里的秋江泛着粼粼波光,芦苇逆流而上,远处的小船上,一个穿旗袍的女子正望着江面,眉眼间带着温柔的坚定——那是林砚按照日记里的描述,加上去的鲁清沅的身影。
当天下午,图书馆举办了“民国文化遗存展”,《秋江图》和鲁清沅的日记成了展品里最受欢迎的部分。很多人站在画前,听林砚讲鲁清沅的故事,有人红了眼眶,有人在留言本上写“多谢你,让我们记住了这个以笔墨为刃的姑娘”。
赵总也来了,站在画前看了很久,最后走到林砚身边,轻声说:“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功利了。这画和日记,确实该留在该留的地方。”
林砚笑了笑:“没关系,只要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旧物,多想想它们背后的故事就好。”
展览结束后,林砚把鲁清沅的日记整理成册,取名《秋江遗墨》,放在图书馆的特藏区,旁边放着《秋江图》的复制品。每天,他都会去特藏区看看,有时会对着日记轻声念几句,像是在跟鲁清沅聊天。
有天晚上,林砚又梦到了鲁清沅。她站在秋江边,手里拿着一本新的日记,笑着说:“林君,吾的心愿已了,该走了。若有来生,愿与君在国泰民安时,共画秋江。”
林砚想留住她,却只抓到一片淡淡的芦苇影。醒来时,他发现枕边放着一片干枯的芦苇,和《秋江图》里的一模一样,上面还沾着一滴未干的露水,像眼泪,又像约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砚还是每天修复古籍,只是身边多了个习惯——每次画芦苇,都会按鲁清沅教的那样,画得“像在风里站着似的”。他以为,这段跨越时空的羁绊,会就此留在记忆里,直到半年后的一天。
那天,图书馆来了个女孩,穿一件淡青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本旧日记,说是来捐赠的。女孩走到特藏区,看到《秋江图》的复制品,突然停下脚步,眼里满是惊讶:“这画……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砚走过去,看到女孩手里的日记,突然愣住了——封面是新的,可字迹和鲁清沅的一模一样,扉页上写着“鲁清沅”三个字,第一页写着:“今日初见秋江,忽觉似曾相识,仿佛前世曾在此画过芦苇。”
女孩抬起头,笑着对林砚说:“你好,我叫鲁清沅,刚从国外回来,想把我爷爷留下的日记捐给图书馆。对了,我总做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白衬衫的人,在帮我补一幅叫《秋江图》的画。”
林砚看着女孩的眉眼,和梦里的鲁清沅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鲁清沅说的“若有来生,愿与君在国泰民安时,共画秋江”。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女孩和《秋江图》上,暖得像那年民国的秋阳。
林砚笑着说:“你好,我叫林砚,是这里的古籍修复师。你的梦,是真的。我们还有一幅秋江,没画完。”
女孩愣了愣,然后笑了,眼里闪着光,像画里的秋江波光:“那我们一起画完它吧。”
后来,林砚和鲁清沅一起,在秋江边画了一幅新的《秋江图》——江面上千帆竞发,芦苇迎风生长,远处的城市高楼林立,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画完成那天,林砚把当年鲁清沅留下的干枯芦苇,夹在了新画的画轴里。
有人问林砚,是不是真的有跨越时空的羁绊。林砚总会指着《秋江图》说:“不是羁绊,是念想。一个姑娘用笔墨守文脉的念想,一个修复师想留住故事的念想,这些念想聚在一起,就成了不会消失的约定。”
夕阳下,新的《秋江图》挂在图书馆的墙上,画里的秋江泛着金色的光,画轴里的芦苇,像是还在风里轻轻摇晃,像在说:“你看,国泰民安了,我们的秋江,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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