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亭城头更换旗帜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秦怀谷麾下的唐军便已如同蓄势待发的洪流,挟连克两城之威,马不停蹄地向北推进,兵锋直指河北腹地的又一战略要冲,恩州州治贵乡。
探马回报,此刻镇守恩州的,并非刘黑闼麾下久经沙场的宿将,而是其族侄刘什善。
此子虽也姓刘,但年纪尚轻,资历浅薄,威望不足,更多是凭借血缘关系被推至高位,用以象征刘氏宗族对此地的控制。
城中守军派系混杂,除部分刘黑闼嫡系外,多为原窦建德旧部及地方豪强武装,对这位“空降”的年轻主将,未必心服,内部隐有龃龉。
中军大帐内,炭火噼啪。
秦怀谷凝视着地图上恩州的标记,手指轻轻敲击案几。
凌敬立于一旁,眉头微蹙,在深思。
高雅贤、李仲文等将领则屏息凝神,等待指令。
“长史,”凌敬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恩州守将刘什善,黄口孺子,德不服众,位不配才。
其麾下兵马,来源复杂,心思各异。
在下以为,此城看似城坚池固,实则内部不稳,人心浮动,正可速取!”
秦怀谷目光一闪:“先生有何妙策?”
凌敬走近地图,手指虚点恩州东、南两门:“刘什善自知能力威望不足,必求稳妥,采取全面龟缩守势。
我军可布下疑兵,大张旗鼓,佯装主力猛攻东门,摆出决战的架势,吸引其注意力与主力布防。
然我军真正杀招,当在南门!”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南门外地势相对开阔,利于我军潜伏突进。
据内线秘报,南门守将乃窦公旧部,对刘什善本就心存轻视,且其部下军纪稍弛。
我军可遣精锐潜伏于南门外林中。
待东门战事最酣,守军注意力被完全吸引,南门守军亦不免松懈,甚至可能开启城门,探听消息或调度物资。
此乃天赐良机!”
凌敬的声音斩钉截铁:“届时,无需千军万马,只需一真正的万人敌之勇将,凭借无双武艺与迅疾身法,单骑突入!
如一道离弦之箭,不理会沿途零星抵抗,直刺州府衙门!
只要能在守军反应过来、重新组织起有效抵抗之前,一举生擒主帅刘什善!
蛇无头不行,恩州城内本就涣散的军心,必将瞬间土崩瓦解!
此乃‘擒贼擒王’之精髓,毕其功于一役!”
帐内众将闻言,皆露振奋之色,但随即也感到此策之险。
单骑突入敌城,直取中军,这需要何等的胆魄与何等恐怖的武力?!
秦怀谷听完,脸上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那是一种遇到合适战术的愉悦,更是一种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先生此策,正合我意!‘擒贼擒王’,直击要害,省时省力,甚好!”
秦怀谷豁然起身,目光扫过众将:“李将军!”
“末将在!”
“命你率两万步卒,携大量攻城器械,旌旗尽展,鼓噪而进,猛攻东门!声势越大越好,务必让守军确信,我军主力尽在东门!”
“得令!”
“高将军!”
“末将在!”
“你率一万精锐步骑,偃旗息鼓,秘密运动至南门外密林潜伏,听我号令行事!秦家十六骑随我行动!”
“是!”
计策已定,唐军迅速调动。
翌日,天色刚亮,恩州东门外便已是战云密布!
李仲文指挥的大军浩浩荡荡,旌旗遮天蔽日,上百面战鼓擂得震天响,无数士卒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做出了一副不惜代价、誓要踏平东门的强攻姿态!
城头之上,刘什善果然被这骇人的声势所震慑。
刘什善毕竟年轻,缺乏独当一面的经验,眼见唐军主力似乎全力扑向东门,心下慌乱,连忙将手中能调动的精锐大部分都调往东城增援,连声下令:
“顶住!一定要给本将军顶住!弓箭手,放箭!滚木礌石,给我砸!” 刘什善自己更是亲临东门城楼督战,目光紧紧盯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唐军,手心满是冷汗。
正如凌敬所料,东门的激烈战事吸引了恩州守军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喊杀声、战鼓声、箭矢破空声、巨石滚落声交织在一起,震动着整个城池。
南门的守军,原本就非主力,见东门打得热火朝天,自己这边却风平浪静,不免有些松懈。
守将甚至下令微微开启一条门缝,派出斥候探听东门具体战况,同时也方便城内物资人员的些许流通。
时机到了!
潜伏在南门外密林中的秦怀谷,目光锐利如鹰,清晰地看到了那扇厚重的城门开启了一道缝隙!
虽然很快又合上,但这一瞬间的开启,已经足够!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融合了张松溪之绵长、厉若海之霸烈、郭靖之刚猛的精纯内力,如同长江大河般轰然运转!
周身气息瞬间攀升至巅峰!
“高将军,待城门再开,或见我信号,即刻率军抢占城门,扩大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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