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亚娜也投来不解的目光。
江小鱼脸上却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准备豪赌一把的笑容,他指了指门外那个孤高冷漠的身影:
“你们觉得,像她这样的存在,会甘心被一群贪婪的、试图‘控制’她的人当作打手或者收藏品吗?”
“她不屑于被奴役,甚至可能不屑于与我们为伍。”
“但是…”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她一定会为扞卫自己的‘尊严’和‘选择’而战!”
“我们要做的,不是把她关起来,也不是乞求她保护。”
“我们要让她看见——这里,烈阳之扉,不是企图囚禁她的牢笼,而是一个…值得她挥动战锤去守护的‘归处’!灯火和美酒,就是我们的态度!”
众人虽然依旧觉得这想法过于疯狂,但基于对江小鱼一贯判断的信任,还是迅速行动起来。刹那间,原本因备战而有些压抑的酒馆,变得灯火通明,温暖的松脂香气和【月露清醪】那清冷月华般的酒香混合在一起,透过洞开的门窗,向外弥漫开来。
门外焦土上的塞拉菲娜,似乎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这反常的、如同节日般明亮的酒馆。
就在这时,联军先锋部队——足足五百名全身覆盖重甲、手持巨盾的步兵,如同移动的金属城墙,带着沉闷而整齐的步伐,已经推进到了酒馆外围结界的边缘!盾牌缝隙中透出的,是无数双充满贪婪和杀意的眼睛。
就在最前排的盾战士即将撞上那层淡金色结界的瞬间!
“轰——!!!”
一道赤红色的火线,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自洞开的酒馆大门内暴射而出!速度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极限!
是塞拉菲娜!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江小鱼一眼,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单手抡动着那柄巨大的战锤,身影如同瞬移般直接出现在了重甲步兵阵型的正中央!
然后,将战锤,轻轻往地上一顿。
不是砸,只是顿。
“嗡——!!!”
比陨星坠落时更加耀眼、更加纯粹的神圣火焰,以她为中心轰然炸开!形成一道环形的、毁灭性的金色火浪,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啊——!”
“不!!”
“我的铠甲在融化!”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被火焰的咆哮淹没!前排三十多名重甲玩家,连同他们引以为傲的盾牌和铠甲,在接触到火浪的瞬间,就如同投入烈火的蜡像,直接气化蒸发!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后排的玩家更是被恐怖的气浪和高温直接掀飞,阵型瞬间崩溃,哭爹喊娘地向后溃退!
仅仅一击!
焦土的范围再次扩大,塞拉菲娜独自立于那片刚刚制造的、还在流淌着熔融金属的死亡地带中央,银甲在火焰余晖中熠熠生辉。她抬起那双冰寒的眼眸,扫视着远处那些惊骇欲绝的玩家,清冷而充满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个荒原,甚至让远方的山崖都为之震颤:
“蝼蚁们,听清楚了。”
“谁敢再向前一步——”
“便是与我,塞拉菲娜·伊利亚斯,为敌!”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战场。剩下的玩家们看着那片焦土和中央那个如同战神般的身影,再也没有人敢上前。
这时,江小鱼才缓步从灯火通明的酒馆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刚才那只石桌上的酒杯,此刻已经空了。
他无视了远处黑压压的敌人,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那位刚刚以绝对力量主宰了战场的女武神,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系统说你是什么‘流放罪人’,帝国的‘余烬’…”
“可我觉得,让光明自我熄灭,让希望沉沦于黑暗,才是这世间…真正的罪!”
说着,他手腕一翻,将那只空杯,杯口朝下,轻轻扣在了焦黑的地面上。这个动作,在这个世界有着特殊的含义——意味着“倾尽所有,无所保留”。
“我,江小鱼,烈阳之扉的领主,不需要奴隶,也不需要唯命是从的打手。”
“我只需要…能并肩作战,能将后背托付的战友!”
他指向酒馆大门,语气斩钉截铁:
“你要走,酒馆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绝无阻拦;”
“你要留,这里,这间酒馆,这片我们共同守护的土地,就是你新的战场!”
荒原上的风,掠过焦土,吹动着塞拉菲娜银色的发丝和残破却依旧飘扬的披风。她站在原地,如同亘古存在的雕塑,那双冰封的眸子,第一次真正地、仔细地,落在了江小鱼的身上,似乎要穿透他的躯壳,看清他灵魂的颜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良久,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那位曾统御十万圣骑、光辉帝国最后的骑士团长,塞拉菲娜·伊利亚斯,缓缓地、带着一种沉重而郑重的仪式感,屈下了她从未轻易弯曲的膝盖。
单膝触地。
将那柄沾染过神魔之血的重锤,横置于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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