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迷雾沼泽，林辰四人按玄龟砚所示，前往最近的影源石所在地——中州都城。

这座千年古都从未如此繁华。灵脉安稳后，南来北往的商队挤满了街道，酒楼的喧嚣声能传到十里外的护城河边。但走进城门时，林辰却敏锐地感觉到一丝异样——空气中的灵力流动过于“完美”，完美得像是被刻意编排过，没有丝毫自然的波动。

“探测仪显示一切正常。”苏清月看着屏幕上平稳的绿线，眉头却微微皱起，“但太正常了，正常到不像有活人居住的地方。你看那些行人，他们的脚步节奏都差不多，连说笑的语调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王冲扛着开山斧，引来不少路人侧目。他挠了挠头，压低声音：“俺咋觉得这些人看俺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看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

蓝曦买了一串街边的灵果糖葫芦，咬了一口，脸色微变：“糖里加了‘安魂草’，少量食用能让人心情平和，可这浓度……长期吃会让人变得麻木，失去喜怒哀乐。”

阿影的灵曦蕊叶片此刻卷成了筒状，显然在抗拒着什么。她拉住林辰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城里的灵脉在‘假笑’……它们被人用阵法框住了，只能按照固定的轨迹流动，就像提线木偶。”

四人来到都城的中心广场，这里矗立着一座新落成的“灵脉纪念碑”，碑上刻着“万世安稳”四个大字，落款是都城知府李大人。广场上的百姓正排着队，将手中的鲜花放在碑前，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微笑，眼神却空洞无物。

“就是这里。”林辰的玄龟砚在掌心发烫，砚台里的灵脉图显示，广场地下有一个巨大的影源石，正通过纪念碑的基座，向四周散发着微弱的混沌之力，“纪念碑的阵法在吸收百姓的情绪，转化为维持‘完美秩序’的能量。”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带着护卫走了过来，正是知府李大人。他脸上堆着和煦的笑容，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几位是守脉阁的贵客吧？下官已备下薄宴，还请移步府衙详谈。”

林辰注意到，李大人的袖口处有一丝极淡的黑气，与影源石的混沌气息如出一辙。

“李大人可知广场上的百姓为何眼神空洞？”林辰开门见山。

李大人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贵客说笑了。托灵脉安稳的福，百姓们安居乐业，这是心满意足的模样啊。”他拍了拍手，几个百姓立刻走上前，齐声说道：“我们生活得很好，多谢大人关怀，多谢守脉阁守护灵脉。”

他们的语调、表情，甚至连抬手的幅度都完全一致，看得王冲一阵恶寒。

“好个心满意足。”蓝曦拿出醒脉露，悄悄往最近的百姓身上喷了一点。那百姓浑身一颤，空洞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在给孩子喂奶……”

但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李大人身边的护卫捂住嘴拖了下去。李大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看来贵客是来捣乱的。来人，把他们拿下！”

护卫们一拥而上，他们的动作迅捷整齐，身上都带着淡淡的混沌气息——竟是影子傀儡！

“早就觉得你们不对劲！”王冲一斧劈开扑来的护卫，却发现对方的身体像雾气一样散开，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又是这种打不死的玩意儿！”

“攻击他们的影子！”阿影突然喊道，灵曦蕊指向地面，“他们的真身藏在影子里！”

林辰恍然大悟，玄水剑横扫，斩断了一个护卫的影子。那护卫发出一声尖叫，身体瞬间化为黑烟，彻底消散。

“原来如此！”苏清月的冰魄珠射出蓝光，将护卫们的影子冻结在地面，“这些傀儡是影源石通过影子制造的，只要毁掉影子，就能彻底消灭它们！”

广场上的百姓被混战吓得四散奔逃，不少人在逃跑中被醒脉露溅到，恢复了清明，纷纷大喊着“李大人是妖怪”，场面一片混乱。

李大人见势不妙，转身就往纪念碑跑去，双手按在碑上，口中念念有词。纪念碑突然发出红光，广场地面裂开，露出下面巨大的影源石，石上的混沌纹路亮起，无数黑影从石中涌出，扑向四周的百姓！

“他想把百姓都变成影子傀儡！”林辰怒喝一声，玄水剑化作一道水龙，缠住影源石，暂时阻止黑影涌出。

蓝曦将所有定魂叶碾碎，撒向空中，白色的粉末落在百姓身上，让他们暂时抵抗住了黑影的侵蚀。王冲则扛着开山斧，一路劈开黑影，冲到李大人面前，一斧将他按在碑上的手劈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冲怒吼。

李大人捂着流血的手，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为什么？因为秩序！你以为百姓真的想要自由吗？他们只想要安稳！我用影源石给他们安稳，让他们不用再担心灵脉异动，不用再害怕流离失所，这有错吗？”

“用虚假的安稳剥夺他们的情感，这就是错！”林辰的声音传来，玄水剑抵住李大人的咽喉，“真正的守护，是让他们在真实的世界里，有勇气面对风雨，而不是把他们变成没有灵魂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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