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沙的“滋滋”声如跗骨之蛆,追得三人几乎喘不过气。萧彻的右臂被腐蚀得厉害,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黄沙上,瞬间被吞噬,只留下淡淡的焦痕。他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却始终没哼一声,只是将大半重量压在沈清辞和石敢当身上。
“快到了……前面就是落星泉!”沈清辞望着峡谷尽头的水光,声音带着颤抖。归墟石在怀中烫得惊人,金光却越来越弱,显然抵挡蚀骨沙已消耗了太多力量。
石敢当突然嘶吼一声,将萧彻往沈清辞身边推了推,自己转身举起铁棍,朝着涌来的蚀骨沙狠狠砸去:“清辞姐!你带萧大哥先走!我挡住它们!”
“石敢当!”沈清辞惊呼,却被萧彻拽着往前冲。
“让他去!”萧彻的声音嘶哑,“他皮糙肉厚,镇沙石还有不少,能撑住!我们先去落星泉,找到克制蚀骨沙的办法再来救他!”
石敢当的吼声和沙粒腐蚀铁棍的“滋滋”声渐渐被甩在身后。沈清辞回头望去,只看到暗黑色的沙浪中,那个壮硕的身影如中流砥柱般矗立,铁棍挥舞得像道屏障,心里又酸又急,脚下却不敢停。
冲出一线天的刹那,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绿的泉水镶嵌在沙丘中央,泉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头顶狭窄的天空,正是落星泉。泉边的沙子是洁白的,与周围的暗黑色蚀骨沙泾渭分明,泉水蒸发的水汽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带着淡淡的甘甜。
“快……用水洗伤口!”秦老猎户的声音从泉边传来,他和翠儿、王老头正用泉水浇灭靠近的蚀骨沙,“落星泉的水能克蚀骨沙!”
沈清辞连忙扶着萧彻跪在泉边,将他血肉模糊的右臂浸入水中。泉水刚接触到伤口,就泛起一层白沫,发出“滋滋”的轻响,萧彻疼得浑身一颤,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却死死咬着牙没动。
“忍一忍。”沈清辞用手帕蘸着泉水,轻轻擦拭他的伤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快就好了。”
萧彻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声音虚弱却温柔:“哭什么……我还没死呢。等这事结束,我还带你去江南看梨花……”
“不许说胡话!”沈清辞哽咽着打断他,手上的动作却更轻柔了些。
翠儿也跑过来帮忙,用泉水浸湿布条,递给沈清辞:“清辞姐,用这个包扎,秦爷爷说泉水泡过的布能防止感染。”
王老头则蹲在泉边,看着泉水中央一块凸起的岩石,岩石上刻着三足乌的图腾,与地图上的符号一模一样。“灵脉的阵眼就在这岩石下面。”他指着图腾的眼睛,“需要用归墟石和星泉之水同时激活,才能净化被污染的灵脉。”
“星泉之水?”沈清辞一愣,“是不是沉星岛的星泉?”
“正是。”王老头点头,“当年你爹特意让赵猛留了三袋星泉之水,说总有一天能用上,可惜……”他看向一线天的方向,石敢当的吼声已经听不见了,“不知道小赵能不能……”
话没说完,一线天的出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石敢当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被蚀骨沙烧得满是破洞,左臂上一片焦黑,手里的铁棍也只剩下半截。“清辞姐……我把他们……暂时挡住了……”他说完这句话,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石敢当!”沈清辞和翠儿同时惊呼,连忙跑过去将他拖到泉边,用水冲洗他的伤口。
石敢当的运气比萧彻好,蚀骨沙只是灼伤了皮肉,没伤及骨头,在泉水的浸泡下,很快就悠悠转醒,看到沈清辞,咧嘴一笑:“清辞姐……我没给你丢人吧?”
“没丢!你最厉害了!”沈清辞又气又笑,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线天的方向传来马蹄声,独眼马匪带着剩下的几个马匪冲了出来,看到落星泉,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归墟石!灵脉!都是我的了!”
秦老猎户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牛角号,用力吹响。“呜——呜——”的号声在山谷里回荡,竟让那些蚀骨沙的流动慢了几分。“这是逐月部的‘镇沙号’,能暂时压制蚀骨沙!”他喊道,“快激活灵脉!我来挡住他们!”
王老头立刻从背篓里掏出一个水囊,里面正是赵猛留下的星泉之水。“清辞,你来!”他将水囊递给她,“归墟石在你身上,只有你能激活阵眼!”
沈清辞看着泉中央的岩石,又看了看身边受伤的萧彻和石敢当,深吸一口气,握紧归墟石和水囊,朝着岩石走去。
独眼马匪见状,嘶吼着冲过来:“拦住她!”
萧彻挣扎着站起身,长刀拄在地上,拦住他的去路:“你的对手是我。”
石敢当也爬起来,捡起半截铁棍:“还有我!”
秦老猎户和翠儿则用石块和泉水抵挡其他马匪,落星泉畔瞬间陷入混战。
沈清辞踩着洁白的沙子,走到岩石前,将归墟石按在三足乌的左眼,又将星泉之水倒在右眼。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归墟石发出柔和的金光,星泉之水则化为一道碧色的水流,顺着图腾的纹路流淌,整个岩石开始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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