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在石阶尽头卷起一阵尘土,几人沉默地站在青铜桥前。桥身锈迹斑斑,却依旧透出一股冷冽的威压。桥下黑雾翻涌,隐约可见无数苍白手臂在雾中挣扎。
“刚才那一口……有点上头。”刘淑雅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青铜碎屑让她舌尖发麻,“但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冉光荣问,手中哭丧棒轻轻敲击地面,三枚乾隆通宝在他掌心转出一圈淡金色的光晕。
“时间线乱了。”刘淑雅眼神有些涣散,“我看到有人在不同年代同时操作同一样东西……就像……就像直播切片。”
“你是说,有人在多线程操作灵气?”彭涵汐皱眉,手指轻轻摩挲着《河图残卷》的边角。
“不止。”刘淑雅深吸一口气,“他们不是在操作灵气,是在……复制。”
陈清雪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蛇形印记。那印记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皮肤上缓缓游动。她忽然抬起手,对着桥面轻轻一按。
“走。”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几人踏上桥面,脚步声在桥上回荡,像是某种古老的节奏。桥身开始微微震颤,仿佛感知到了他们的到来。
“这桥……在动。”冉光荣低声说。
“不是桥在动。”彭涵汐目光落在桥中央的一块青铜卦盘上,“是它在等我们。”
卦盘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一道都像是用某种古老的仪式刻上去的,隐隐透出一股压迫感。最中央,一个巨大的“大衍”二字,仿佛随时会从铜盘中浮出。
“这玩意……有点像我老家的算命盘。”刘淑雅伸手想碰,却被冉光荣一把拉住。
“别碰。”他低声警告,“这卦盘不是给人玩的,是给‘天’看的。”
“什么意思?”陈清雪问。
“大衍术,是古代用来推演天机的法门。”彭涵汐解释,“据说用它算出来的卦象,能预知未来,也能改命。”
“改命?”刘淑雅挑眉,“那我得来一卦。”
“你疯了?”冉光荣瞪她,“你刚才啃了那么多锈,现在还敢碰这个?”
“我就是想试试。”刘淑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万一算出个大富大贵,我岂不是赚了?”
她没等冉光荣阻止,伸手按在卦盘上。刹那间,符文亮起,一道金光顺着她的指尖蔓延至全身。
“靠!”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住,猛地向后倒去。
“抓住她!”陈清雪反应最快,伸手去拉刘淑雅的手腕。
可她的手刚碰到刘淑雅,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吸力,整个人也被拖入了幻象之中。
画面浮现:
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握着一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他身后的百姓跪伏在地,神情虔诚。
“此卦,主天下太平。”男子沉声道。
“可若有人逆天改命呢?”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男子脸色一沉,手中铜钱一翻,卦象瞬间崩裂。
“那就——斩!”
画面一转,刘淑雅看到自己站在一座高楼之巅,脚下是无数人影在奔逃。她手中握着一枚青铜卦盘,盘上刻着“逆转”二字。
“这不是我……”她喃喃道。
“是你。”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只是还没醒来。”
幻象破碎,刘淑雅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桥上,只是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靠在陈清雪身上。
“你还好吗?”陈清雪问。
“我……看见了。”刘淑雅喘着气,“大衍术不是用来算命的,是用来……封印时间的。”
“什么意思?”彭涵汐上前一步。
“它是用来防止时间线被篡改的。”刘淑雅揉了揉太阳穴,“但有人……已经打破了这个封印。”
“是谁?”冉光荣问。
“我不知道。”刘淑雅摇头,“但我看到了一个名字——范仲淹。”
“范仲淹?”彭涵汐脸色一变,“你是说……北宋的范仲淹?”
“他不是历史人物。”刘淑雅苦笑,“他是……大衍术的最后一位执掌者。”
空气顿时凝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清雪问。
“继续走。”冉光荣率先迈步,“卦盘已经激活了,桥不会等我们太久。”
几人继续前行,桥身开始缓缓上升,仿佛通向某个更高的地方。桥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建筑轮廓。
“那是什么?”刘淑雅眯眼。
“玄相阁。”冉光荣低声说,“但……比我在津门的那座,大了十倍不止。”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陈清雪握紧开山刀。
桥面震动加剧,几人加快脚步。就在他们即将踏上桥头的最后一刻,桥下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吟唱声。
“你们……不该来。”
声音沙哑,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谁?”冉光荣转身,哭丧棒已然在手。
桥下黑雾翻滚,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个身披青铜甲胄的男子,眉心嵌着一枚微型视网膜模型,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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