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胃里烧起，顺着经脉爬向心口，与彭涵汐留下的河图真灵碰撞，炸出一串金红色的火花。她的瞳孔短暂化作竖线，像猫，像蛇，像某种沉睡千年的灵兽睁眼。

她走向血池，弯腰，拾起那枚“百”字铜钱。

“百色。”她轻声说，“是矿坑，也是命坑。”

陈清雪握紧开山刀，刀身《六韬》残句再次亮起，这次，光纹延伸至她的眼角。她没闭眼，也没眨眼，只是盯着那条时空隧道，仿佛能看见隧道尽头的因果链条。

彭涵汐默默打开子母封魂袋，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河图残卷》最后一页。她没展开，只是将它贴在胸口，低声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风停了。

血池凝固。

隧道的裂缝扩大了一寸。

冉光荣的耳后，血字“丁未”开始褪色，可就在这瞬间，黄浦江底，那面人皮鼓——

咚。

第二声。

地面再次塌陷，裂缝中爬出无数蜡尸，它们的手掌心刻着“未时”二字，齐齐抬头，望向外滩钟楼。

钟摆停在五十九分。

还差一分钟，未时到。

刘淑雅忽然张口，将那枚“百”字铜钱吞了下去。

火焰从她七窍窜出，却未伤她分毫。她的皮肤开始泛出玉石般的光泽，左脸酒窝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火焰纹路，像凤凰展翅。

“我吃过的，都是我的。”她说。

冉光荣笑了，笑得满嘴是血。

他举起哭丧棒，对准时空隧道，大步踏出。

“走！”

陈清雪紧随其后，刀光划破血雾。

彭涵汐最后一个踏入裂缝，子母封魂袋在风中猎猎作响。

就在三人身影即将消失的刹那，江心那面人皮鼓——

咚。

第三声。

鼓面女人的脸，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瞳孔里，映出的不是上海，不是隧道，不是外滩钟楼。

而是一九四三年，南京梅园新村七号，一间密室。

密室中，一个孕妇被绑在青铜架上，腹中胎儿正在剧烈挣扎。

她的嘴被缝住，可眼眶里滚出的泪，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刻着的“未时”符文上。

符文亮了。

与此同时，冉光荣左耳疤痕流出的血，在隧道入口的地面上，重新凝成两个字。

丁未。

他没回头。

只是握紧哭丧棒，脚步未停。

隧道尽头，刘伯温缓缓转身，剑尖指向来人。

“你迟了六百年。”他说。

冉光荣咧嘴，血顺着嘴角流下。

“可我，带了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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