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涵汐的呼吸越来越浅,直到最后一声吐纳,她猛然睁眼,瞳孔中闪过一道金纹——那是锁阳蛊彻底激活的征兆。
“斩!”
她双手猛地 outward 一撕,封魂袋炸开,黑雾如龙卷般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海面倒影中的血字。【子正三刻,门开】在扭曲中崩解,化作无数光点,沉入海底。
可就在这刹那,彭涵汐的身体一僵,瞳孔骤缩。
她看见了。
不是津门滩涂,不是双子碑,而是一片燃烧的铁路桥。焦黑的枕木在爆炸中飞溅,蒸汽机车头翻倒在河沟,火焰舔舐着夜空。时间定格在——1943年,胶济铁路,子正三刻。
她的意识,被抛入了因果链的源头。
现场在循环。
每三秒,时间就倒流回爆炸前十秒。她看见穿日军制服的工人奔跑,看见信号灯闪烁,看见一列闷罐车缓缓驶入弯道。然后——轰!
火光冲天,一切重来。
她无法触碰任何东西,只能以意识漂浮。直到她发现,封魂袋残余的怨气在她周围凝成一条细长的触手,勉强能拨动瓦砾。
她用触手翻找,在一堆焦骨中,找到一具女性残躯。那女人的手还紧握着一块怀表,表链缠在腕骨上,表盘玻璃裂成蛛网,裂痕形状,赫然是半枚龙洋银币的轮廓。
她将触手伸向怀表。
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表盘指针突然逆跳一秒。
23:44。
紧接着,表壳内侧浮现出一行极小的俄文刻字:“致吾女,生于海河之滨”。
彭涵汐的意识剧烈震荡。她想看清更多,可时空开始崩塌,循环节奏被打乱,爆炸的火光不再是橙红,而是泛出青铜色的冷焰。
她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可就在意识即将抽离的刹那,她用尽最后力气,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三个字:
别信钟。
然后,她的身体在滩涂上猛然抽搐,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软倒在地。
刘淑雅扑上去检查,发现她脉搏微弱,但左手食指还保持着书写姿势,指尖沾着沙粒。
冉光荣蹲下,用一枚乾隆通宝压住那三个字的末端,防止潮水冲走。
“别信钟……”他低声重复,“钟,是时间锚点?还是……操控时间的人?”
陈清雪站在碑前,刑天斧的刃口突然嗡鸣,指向海底深处。她顺着方向望去,海面倒影中,本该是夜空的地方,竟浮现出一座老式钟楼的轮廓——钟面停在23:45,分针与秒针重叠,像一把插进时间心脏的刀。
刘淑雅突然抬头,左耳蛊纹渗出黑血,她盯着那虚影,声音发抖:
“那钟楼……是津门老火车站的废弃信号塔。”
冉光荣眯眼,将最后一枚乾隆通宝弹入海中。铜钱没沉,反而浮在水面,缓缓旋转,映出怀表表盘的倒影。
表针,又逆跳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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