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诗语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那场战斗的灼烧感，乾坤袋里的玉简像是烫手山芋，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口。三人沿着黑衣人撤离的方向一路追踪，脚步踩在碎裂的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你们说这兜帽男是不是故意留下的？”南宫笑天一边走一边嘀咕，“我总觉得他像在等我们。”
北冥走在最前头，剑尖轻点地面，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不管他在等谁，现在他都得开口。”
他们穿过一条狭长的通道，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出现在眼前。四周岩壁上镶嵌着数颗夜明珠，昏黄的光晕洒在中央一块突兀的巨石上，巨石后方，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倚着石壁喘息。
兜帽男子显然受了不轻的伤，黑袍下摆浸着暗红血迹，胸口起伏剧烈。他似乎察觉到了三人的逼近，猛地抬头，眼神中透出一丝不甘与狠戾。
“跑不动了？”南宫笑天笑嘻嘻地走上前，手里已经摸出一张符纸，“要不要我给你喊个郎中？”
“别浪费时间。”北冥抬手一挥，剑气如网般罩住整个区域，兜帽男子刚想动，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在原地。
“你逃不了。”冉诗语缓步上前，手中《幻灵仙典》微微发烫，封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
兜帽男子嘴角溢血，却冷哼一声：“逃？你们才刚刚踏入局中。”
“少废话。”北冥手腕一抖，剑气收紧，“要么开口，要么……”
“哎呀呀，大师兄凶起来真吓人。”南宫笑天插嘴道，“不过我也挺好奇的，你说的那个‘局’，到底是谁设的？”
兜帽男子没有回答，而是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掌心中浮现出一抹暗红色的光芒。冉诗语瞳孔一缩，立刻意识到那是某种自毁法术！
“拦住他！”她低喝一声，体内灵力瞬间运转，《幻灵仙典》自动响应她的意念，一道银色光纹从书页间浮现，直冲兜帽男子识海而去。
男子闷哼一声，手掌中的红光骤然熄灭，整个人像是被抽去力气般瘫软下来。
“灵识侵蚀？”他喃喃开口，声音沙哑，“你还真是……不得了。”
“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冉诗语盯着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是谁？背后是谁？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兜帽男子苦笑一声，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却熟悉的面孔——
“是你？”南宫笑天脱口而出。
北冥眼神微变，握紧了剑柄。
冉诗语心头一震，脑海中闪过某个画面：凌云阁外，一名白衣女子站在风雪中，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宫殿……
“你见过她？”她低声问。
兜帽男子点头，目光复杂：“她曾是我的师尊，也是……你的宿命。”
“什么意思？”冉诗语皱眉。
“你以为你在掌控命运，其实你只是棋子。”兜帽男子缓缓开口，“幻灵教从未消失，它只是换了个名字，换了种方式继续存在。而你手中的《幻灵仙典》，不过是它的钥匙之一。”
“钥匙？”南宫笑天一脸懵逼，“不是吧，咱们这不是拿了个金钥匙，结果发现门是别人家的？”
“你最好别开玩笑。”北冥冷冷道。
兜帽男子继续道：“当年的血祭阵并未彻底关闭，它只是沉睡。你们每一次使用秘籍的力量，都是在唤醒它的一部分。而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那位真正的主人就会归来。”
“哪位主人？”冉诗语追问。
“她。”兜帽男子望着她，眼中竟有一丝敬畏，“那个被称为‘幻灵之主’的存在。”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冉诗语低头看向手中的《幻灵仙典》，封面上的银光忽明忽暗，像是回应，又像是警告。
“所以你们是在利用我打开封印？”她声音冷静，但手指已经微微收紧。
“不是利用。”兜帽男子摇头，“是引导。你本就该属于那里，属于幻灵教的核心血脉。你体内的灵力……和常人不同。”
冉诗语心头一震，却没有否认。
“我不信这些鬼话。”南宫笑天突然插嘴，“照你这么说，冉师妹岂不是成了反派预备役？”
“事实如此。”兜帽男子冷笑，“你以为她为什么能这么快突破？为什么能一眼看出法宝的秘密？你以为这是巧合？”
“闭嘴。”北冥终于忍不住，一脚踢在他膝盖上，“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兜帽男子闷哼一声，嘴角再度溢出血来。
冉诗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完了？”
“我说完了。”兜帽男子抬头看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悲悯，“接下来，轮到你选择了。”
“选择什么？”她问。
“是成为她，还是毁灭她。”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即整个人猛地一颤，气息戛然而止。
“死了？”南宫笑天凑近看了一眼，撇嘴，“这货还挺会玩绝食。”
北冥收剑入鞘，眉头紧锁：“他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冉诗语沉默片刻，缓缓合上《幻灵仙典》，封面的银光渐渐收敛。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我真的只是棋子，那就让我把这盘棋，亲手终结。”
她转身朝出口走去，步伐坚定。
身后，南宫笑天挠了挠头：“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地方特别适合拍恐怖片？”
北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皮痒了？”
“哎哎哎，我只是活跃气氛嘛！”
两人跟上冉诗语的步伐，石窟中重新归于寂静，只有夜明珠的微光映照着地上那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在远处的黑暗中，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然后，悄然隐没于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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