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已经不再是温柔的铺洒,而是像一层薄薄的铁皮,硬生生压在焦土之上。空气里还飘着烧符的焦味,混着妖兽内脏腐烂的腥气,南宫笑天吸了吸鼻子,皱眉:“这味道……比我家灶房着火还冲。”
“你家灶房不是天天着火?”苍幺妹拄着木棍,一脚踢开半截断角的兽骨,“上次你说煮符羹,差点把厨房炸成陨石坑。”
“那是艺术的代价!”南宫笑天挺胸,“懂不懂?创新总要付出点代价,比如眉毛。”
北冥没说话,只是把裂剑插进地里,借力撑着站直。剑身那道裂痕依旧在缓慢蠕动,像条冬眠未醒的蛇。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了点血,又甩了甩——动作干脆,可手背上的青筋却突突直跳。
冉诗语盘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碎石上,双膝微曲,掌心朝上,正引导灵流在经脉中缓缓游走。她没再把《幻灵仙典》贴在心口,而是摊开在腿上,书页泛黄,边缘焦黑,像被火燎过的春卷皮。她手指轻轻拂过某一页,忽然停住。
“不对。”
“啥不对?”南宫笑天正试图从空符袋里抖出点残渣,闻言抬头,“你该不会又看见啥‘命轨将断’的血字吧?我可警告你,再吓我一次,我就当场写首《临终遗言诗》——第一句是‘我南宫笑天,死得比纸还薄’。”
“不是血字。”她摇头,指尖点在书页中央,“是它……在找东西。”
三人一愣。
“你说这破书……有导航功能?”苍幺妹凑过来,木棍一歪,“还能带咱去最近的灵泉加油站?”
“它在感应。”冉诗语闭眼,将神识沉入秘籍,像往井里扔石头,听着回音,“刚才疗伤时,它一直轻微震动,频率不对……不是警报,也不是防御机制,更像是……共鸣。”
“共鸣?”北冥皱眉,“和什么?”
“不知道。”她睁开眼,目光扫过战场,最终落在那道被尘土半掩的石阶上,“但源头,可能在那儿。”
她起身,一步步走过去,脚步轻得像是怕惊扰了地底的梦。其他人默默跟上。南宫笑天边走边嘀咕:“我现在连符都画不了,你让我去探路,不如直接给我挖个坑埋了,省得浪费资源。”
“你不是说你是文艺青年吗?”苍幺妹拍他肩,“来,吟首诗,给这密道开个光。”
“我现在吟诗,怕是只能吟《求求你别再坑我了》。”
冉诗语没理他们,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道古老符文。符文刻得极浅,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边缘模糊,却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灵息波动。
她刚碰上,怀中的《幻灵仙典》猛地一震,书页哗啦翻动,停在一页空白处——那空白处,竟缓缓浮现出一行古文,字迹扭曲如藤蔓缠绕,像是某种早已失传的文字。
“这啥?”南宫笑天凑近,“像不像谁抽筋时写的日记?”
“这是‘地脉引灵阵’的变体。”冉诗语低声,“上古修士用来标记隐秘通道的……它在回应。”
“回应?”北冥眯眼,“你是说,这符文还活着?”
“不,是它认得秘籍。”她深吸一口气,将掌心按在符文核心,“试试看能不能唤醒。”
灵力缓缓注入,起初毫无反应,就像往枯井里倒水。可就在她准备收回手时,符文边缘忽然泛起一丝微弱的蓝光,像萤火虫眨了眨眼。
“动了!”南宫笑天跳起来,“它动了!我看见了!我没瞎!”
“问题是,它要是再动一下,咱会不会掉进地心当岩浆烧烤?”苍幺妹往后退了半步,“我可不想变成‘幺妹烤串’,还得配孜然。”
蓝光逐渐扩散,沿着符文的纹路蔓延,最终形成一个残缺的法阵轮廓。地面轻微震动,那块被妖兽撞开的巨石竟缓缓移开,露出后面一道狭窄的石缝——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却有微弱的灵气从里面渗出,像是地底深处传来的一声呼吸。
“不是自然形成的。”北冥低声道,“这石缝的切口太整齐,是人为开凿。”
“那还等啥?”南宫笑天一拍大腿,“进去呗!总比在这儿等血契术把咱抽成人干强。”
“你刚才不是怕掉进地心?”苍幺妹斜眼。
“现在更怕被抽成符纸废料。”他耸肩,“至少地心温度高,能暖和点。”
冉诗语没急着进去,而是再次翻开《幻灵仙典》。书页上的古文依旧浮现,且随着她靠近石缝,那文字竟开始微微发烫。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
“这文字……和之前消失的‘名字’有关。”
“啥名字?”南宫笑天挠头。
“秘籍最初的名字。”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它原本不叫《幻灵仙典》……可那名字,早就被抹去了。”
北冥盯着她:“你是说,这密道……和秘籍的来历有关?”
她没回答,只是将手按在石缝边缘。刹那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座深埋地底的古殿,殿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破的传送阵,阵眼灵光闪烁,铭文残缺,却与眼前这密道的气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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