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杏几乎一夜未眠。
她把阿爷扶到简陋的床铺上,用清水小心翼翼擦去他额头的血迹,又找出以前采的、能止血的草药嚼碎了敷上。
阿爷年纪大了,这一摔一撞,虽然醒了过来,但精神明显萎靡了很多,时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声。
山杏就守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已经擦干净的柴刀,耳朵竖得像受惊的兔子,捕捉着棚外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王老五那句“这事儿没完”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
棚里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却照不亮心底的恐惧。
“杏儿……” 阿爷虚弱地开口,“别怕……咳咳……天亮了,俺们……俺们就去村长家说道说道……”
山杏咬着嘴唇没说话。村长?村长是个怕事的老好人,王老五那些混混,在镇上都有靠山,村长能管什么用?最多不痛不痒地说几句。
她现在只相信手里的柴刀,和……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块紧贴皮肤的金属片。
冰凉的触感传来,没有任何异常。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下半夜,山杏实在撑不住,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
就在她意识模糊,即将被疲惫拖入睡眠时——
“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而轻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山杏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心脏狂跳起来!这荒山野岭,深更半夜,怎么会有马蹄声?!
难道是……王老五他们叫人骑马来了?!
一想到可能面对更多的坏人,山杏吓得手脚冰凉,几乎要窒息!
她猛地握紧柴刀,蹑手蹑脚地挪到茅棚门口,透过门板的缝隙,紧张地向外望去。
月光不算明亮,但足以让她看清外面的情形。
只见山路上,三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骑着三个黑影,动作矫健,悄无声息,只有马蹄包着布,落在山路上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他们不像王老五那些地痞流里流气,反而透着一股精干和……肃杀之气?
这三个人……是谁?山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三骑在距离茅棚,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为首一人勒住马缰,目光如电般扫过孤零零的茅棚,又警惕地环视四周黑暗的山林。
他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就在这时,山杏怀里的金属片,毫无征兆地,再次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温热感!
她低头,借着门缝透进的微弱月光,震惊地看到,那金属片表面,那些奇异的纹路,正泛起一丝丝几乎微不可查的、淡到极致的蓝色光晕!
如同夏夜萤火,一闪而逝,但确实亮了一下!
它……它又活了?是因为外面那三个人吗?
山杏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三个不速之客。
他们似乎低声交谈了几句,由于距离和风声,听不真切。
然后,为首那人似乎朝着茅棚的方向,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山杏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他们并没有靠近茅棚,而是调转马头,朝着西山坳——也就是之前空间门户出现的.那片古老林地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马蹄声远去,山林恢复了死寂。
山杏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不是王老五的人……但那三个人,给人的感觉比王老五危险十倍、百倍!
他们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来这里?他们要去那片古林?难道……也是为了那扇“门”?为了付豪哥?
怀里的金属片已经恢复了冰冷。
山杏看着门外无边的黑暗,感觉一张更大、更危险的网,正在朝着她,朝着这片大山,悄然笼罩下来。
阿爷的伤,王老五的威胁,还有这深夜出现的诡异骑士……少女抱紧膝盖,把脸埋进去,肩膀微微耸动,无声的泪水浸湿了粗布的裤腿。
这一夜,格外漫长而寒冷。
“关联信号确认!G4点峰值与溶洞波动核心频率吻合度达到87%!” 技术员兴奋的声音在临时前哨响起,像在沉闷的空气中划开了一道口子。
付念豪几乎是扑到数据分析屏幕前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条,终于产生明确交集的曲线,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没错……就是这样!溶洞是核心源,G4点是……是溢散点?或者说,是另一个薄弱点?”
山猫不知何时又摸出了一包小鱼干,一边嚼一边含糊地点评:“嗯,看来那‘呼吸声’还不止从一个门缝里漏出来。有意思,这说明你们家老爷子待的那个‘小黑屋’,墙壁不太结实啊,四处漏风。”
她这话虽然不着调,却瞬间点醒了,付念豪和旁边的技术人员!
“薄弱点!空间结构薄弱点!” 付念豪猛地一拍大腿,“如果把我爸被困的空间想象成一个不稳定的气泡,那么溶洞深处的基座连接处是主进气口(或者说泄压阀),而这个G4点,可能就是另一个细微的裂缝!能量和信号能从这些地方微弱地渗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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