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规则只有一条：天亮时，禁闭室里只能活着走出一个人。

“307寝室，凛月雪。”冰冷的铁门被拉开，教官的手电筒光柱扫过两人的脸，最终停在凛月雪身上。

凛月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冰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挡在凛月雪身前，红瞳直视着教官。

“我替她去。”

教官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用手电筒敲了敲冰洛的额头。

“冰洛，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规则就是规则。”

“她现在伤口还在发炎，考核会拖后腿。”冰洛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我去，能完成任务。”

“不行！小洛，禁闭室里……”

“闭嘴。”冰洛反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回床上躺着。明天早上，我会回来跟你换班放哨。”

这是她们约定好的，每天轮流守夜，防止有人在睡梦中被“清除”。

教官盯着冰洛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

“有点意思。行，就你吧。”

冰洛跟着教官走出寝室时，身后传来凛月雪压抑的呜咽声。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映着墙上斑驳的血迹，那是往届学生留下的“印记”。

禁闭室比想象中更黑，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烂的气味。

冰洛刚走进去，身后的铁门就“哐当”一声锁死了。

她摸索着靠墙站定，握紧短刀，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突然，一道黑影从斜后方扑了过来！冰洛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翻滚，短刀划破空气，擦着对方的胳膊刺在地上。

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她看清了对方的脸——是上周和她们一组的男生，明明昨天考核时还笑着跟她分享压缩饼干。

“对不住了，冰洛。”男生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磨尖的钢管，“我想活下去……我妹妹还在等我回家。”

冰洛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短刀。

她知道，在这里，“回家”是最奢侈的谎言。

教官早就说过，进入学院的那一刻，他们的过去就被彻底抹去了，所谓的“家人”，不过是用来瓦解他们意志的幻象。

男生再次挥着钢管冲过来，冰洛没有躲闪，反而迎着他的攻击扑了上去。

短刀精准地刺入他的腹部，男生的动作顿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嘴里涌出鲜红的血沫。

“你……”

冰洛抽出刀，任由温热的血溅在脸上。她没有看男生倒下的身体，只是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黑暗中，她仿佛又听到了凛月雪的哭声，听到了操场上此起彼伏的枪声，听到了自己第一次扣动扳机时，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那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被再次打开，刺眼的阳光涌了进来。

教官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满身是血的冰洛，面无表情地说：“合格。回去吧。”

冰洛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禁闭室，阳光照在脸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她回到寝室时，凛月雪正坐在床边，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到她回来，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上来紧紧抱住她。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冰洛任由她抱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还残留着血腥味。

她低头看着凛月雪颤抖的肩膀。

我们会活下去的。

哪怕要踩着更多人的尸体。

哪怕要把心彻底冻成冰块。

哪怕有一天，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只是那时的冰洛还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打碎，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就像那个刻着“洛”字的刀柄，终究也会在无数次的杀戮中，被磨平所有的痕迹。

“小洛，杀了我”

……

“小洛，小洛”

凛月洛缓缓睁开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趴在病床边睡着了，手还紧紧握着小兰的手。

“小洛，你醒啦？”

凛月洛猛地坐直身体，看向病床上的人。

小兰此时已经醒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小兰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凛月洛连忙探手去摸她的额头，触手的温度虽然还有些偏高，却比之前滚烫的热度降了不少。

“好多了，”小兰笑着摇摇头，反手握紧她的手，“谢谢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

凛月洛对小兰笑道:“没事，只要小兰姐姐没事就好。医生说你是劳累过度加上有点感冒，需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我刚刚已经从爸爸那边知道了”

“叔叔他们已经来过了啊”

“嗯呢，在你睡着的时候，不过刚刚已经回去了，说是明天再接我们回去。”

“这样啊”

一时间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小兰静静的看着凛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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