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几个小乞丐机灵的一下散开,各自猫在街角、巷口,眼睛滴溜溜地盯着锦绣阁门口那几辆华丽马车,吴卫国心里那点因为奸诈恶妇带来的不快,总算散了些。
他转身离开,可心里那块大石头并没挪窝——产业是有了,启动资金也充足了,可这能扛大梁的掌柜人选,到底在哪呢?总不能让他这个未来的秀才、进士老爷,天天泡在酒楼里算账吆喝吧?那还不被老师和同窗们笑掉大牙!
吴卫国挠着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眼睛下意识地扫过那些开门做生意的店铺,尤其是那些掌柜的,恨不得能一眼看穿谁有跳槽的心思。
走着走着,又路过一家成衣店,比刚才那家“锦绣阁”规模小点。正好瞧见个店家伙计,吭哧吭哧地拖着一个大麻袋从后门出来,看样子是要去倒垃圾。
吴卫国本来没在意,眼光扫过那麻袋口子,脚步却一下子顿住了。
那麻袋里露出来的,可不是什么烂菜叶臭鱼虾,而是花花绿绿的布料边角!有手指宽的长条绸缎,有颜色鲜亮的小三角形、半圆形棉布,甚至还有些棱形的碎料子,虽然都是些零碎,但看那料子,分明都是上好的丝绸、细棉布!在阳光下,还泛着柔和的光泽。
吴卫国的脑子“嗡”了一下,黑夜里头突然来了一个闪电!昨天在集市上逛的时候,他见过不少摊位卖女孩头花、头绳,那些用普通彩线、粗布做的小玩意,都能卖上两三文钱,稍微精致点的,缠点丝线的,就要五文十文!眼前这些高级料子的边角废料,要是能利用起来!
他赶紧压下心里的激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脸上堆起笑,冲着那倒垃圾的小伙计搭话:“小哥,忙着呢?这袋子里是…?”
那伙计正嫌这袋碎布头占地方,见有人问,没好气地说:“还能是啥?裁衣服剩下的下脚料,屁用没有,占地方!”
吴卫国心里乐了,脸上却露出惋惜的表情:“哎呀,小哥亲自动手啊,我来帮你提。”说着,他飞快地左右瞄了一眼,趁没人注意,迅速从怀里摸出十文钱,塞到小伙计手里,压低声音:“小哥,行个方便,我家里老人喜欢弄点布头糊鞋底,你看,这袋东西给我算了,也省得你费力往外拖。”
小伙计手里捏着还带着体温的十枚铜钱,愣了一下。这破玩意儿还有人要?还给了十文钱?顶他大半月工钱了!他脸上立刻阴转晴,咧嘴笑道:“哎呦,公子您心善!拿去拿去!反正也是要丢的玩意儿!”说着,像是怕吴卫国反悔,赶紧把麻袋口扎好,殷勤地帮吴卫国提到了路边。
吴卫国心里怦怦跳,感觉自己像是捡了个大金元宝!他扛起这袋沉甸甸的“宝贝”,脚步轻快地朝城门口走去。
来到城门口,那几个小乞丐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主人过来,七嘴八舌地汇报了几辆马车分别进了哪条街、哪个气派的大门。吴卫国爽快地每人给了五文钱,乐得小乞丐们呵呵傻笑。
那个叫王老七的“小子”最是机灵,汇报得清清楚楚。吴卫国多看了他两眼,虽然脸上抹得乌漆嘛黑,但脖颈处的皮肤细腻,手掌虽然也有老茧,但手指纤细,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乱世求生,不容易啊。吴卫国心里记下,却没点破,最后说以后有事还会找他们。
打发走小乞丐,吴卫国扛着麻袋,搭乘顺路的牛车回到了长七镇。
暗中联系了牛小刚,吩咐了两件事:第一,派那三个混混去把新买下的茶楼里外打扫干净;第二,让他们悄悄去联系长阳县城里各家成衣店,以每袋十文钱的价格,把所有这种做衣服的边角料都收来,堆到茶楼后院去!每收一袋,给他们五文钱跑腿费,特别强调,正常买卖,不许仗势欺人!
牛小刚虽然不明白主人要这些“垃圾”干啥,但绝对服从,立刻就去安排了。
吴卫国这才在镇上买了大量针线、一斗米和十斤盐,连同那袋“宝贝”边角料,一起带回长河村的家。
到家时,已是傍晚,炊烟袅袅。母亲正在灶间忙碌,见他回来,又是两天没着家,担心地问:“卫国回来了?野猪皮不好卖吗?怎么去了这么久?你这扛的又是啥?”
父亲吴世同也从屋里走出来,眼里带着询问。
吴卫国先把卖野猪皮的钱拿出来:“爹,娘,皮子卖了,二两银子。”
“二两?”吴世同吓了一跳,“咋这么多?一头大肥猪也卖不到这个价啊!”
吴卫国笑道:“爹,那是深山里的大野猪皮,硝制得好,完整厚实,是做皮甲的好材料,可不是按猪肉价算的。城里皮货掌柜精着呢,转手肯定赚得更多。”
接着,他打开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露出里面五颜六色、闪闪发光的丝绸、棉布边角料。
母亲凑过来一看,皱起眉头:“卫国,你花多少钱买这些破烂玩意儿回来?这…这能做啥呀?不当吃不当穿的。”
吴卫国早有准备,他笑眯眯地从那堆碎料里,挑出一根二指宽、颜色最正的大红绸缎长条。手指灵活地翻飞,先把绸布条两边毛糙的边向里轻轻卷拢,再用巧劲对折,一根漂亮的红头绳就出现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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