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壁关的电网控制室里，王阳盯着墙上的输电损耗记录表，眉头拧成了疙瘩。表格上的数据触目惊心：核动力发电机输出的电流，传输到五十里外的西翼防线时，损耗已达六成；到百里外的断骨谷前线，竟只剩三成能驱动设备 —— 这意味着，前线的电动探测车只能断断续续工作，电动切割刀的转速连切断普通藤蔓都费劲，更别提应对绿森可能出现的新防御了。

“损耗太大了，这样下去，电力根本无法支撑前线的长期作战。” 王阳将表格推到墨玉面前，“之前在铁壁关内部铺设电网，距离短还不明显，现在要把电送到百里外的前线，问题全暴露出来了。你有没有办法减少输电损耗？”

墨玉指尖划过表格上的数字，沉思片刻后翻出王阳的 “电学笔记”，指着其中一页画着 “线圈互感” 的草图：“先生，您这里写着‘变化的电流通过线圈，能在相邻线圈中产生感应电流，通过改变线圈匝数，可调节电压’—— 如果我们在输电线路中间加装这种‘互感线圈’，把发电机输出的低压电变成高压电输送，到了前线再变回来，是不是能减少损耗？”

王阳眼睛一亮，他差点忘了 “变压器” 的原理。在现代社会，远距离输电全靠高压电减少损耗，墨玉能从草图中联想到这一点，足以见得她对电学原理的理解已远超常人。“没错！这就是关键！” 王阳抓起笔在纸上画起变压器的结构，“用两个匝数不同的线圈绕在铁芯上，输入端匝数少、电压低，输出端匝数多、电压高 —— 高压电在电线中传输时，电流小，损耗自然就少。到了前线，再用一个‘降压变压器’，把高压电变回低压电，就能驱动设备了。”

当天，墨玉就带着团队投入变压器研发。最大的难题是 “铁芯”—— 普通的铁块无法集中磁场，感应效率极低。墨玉尝试用不同的材料：先是将铁片叠在一起，效率提升了三成；后来又在铁片表面镀上一层从陨铁中提取的合金，感应效率竟达到了八成。一周后，第一台 “升压变压器” 和 “降压变压器” 制造完成，被分别安装在铁壁关的发电站和西翼防线的配电房。

通电测试的那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当核动力发电机的电流通过升压变压器，变成高压电输送到西翼防线，再通过降压变压器变回低压电后，连接的电动探照灯突然亮起 —— 亮度与铁壁关本地的电灯毫无差别，输电损耗从之前的六成降到了不足一成！

“成了！” 墨玉激动得抱住身边的工匠，眼泪差点掉下来。王阳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电力普及的关键一步。有了变压器，我们就能把电网铺到全国任何一个角落，前线的武器、后方的工厂、城镇的民生，都能用上稳定的电力。”

可电力普及的脚步，很快又被另一个问题拦住了。当第一批电动机床、电动纺织机运到南部的 “清溪工坊” 时，工坊里的老工匠们看着这些没有齿轮、没有蒸汽管道的设备，竟没人敢动手操作。工坊主匆匆派人来铁壁关求援：“工匠们说这‘电老虎’会咬人，连碰都不敢碰，有的甚至偷偷把电动设备拆了，换回原来的手工机床！”

王阳和林清韵立刻赶往清溪工坊。刚进工坊大门，就看到几台电动纺织机被扔在角落，上面落满了灰尘，而工匠们仍在埋头用手工织布机工作，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林清韵走到一位老工匠身边，轻声问：“老丈，为什么不用电动纺织机？它一天能织出的布，抵得上您手工织三天的量呢。”

老工匠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摇了摇头：“姑娘，不是我们不想用，是不敢用啊。上次有个年轻工匠好奇，碰了一下通电的电线，当场就被‘咬’得浑身抽搐，差点丢了命。这东西太邪门了，我们还是习惯用手织，慢是慢了点，但安全。”

王阳这才意识到，电力普及不仅是技术问题，更是 “认知” 问题。他立刻决定，在清溪工坊办一所 “电力培训学校”，由墨玉派来的技术人员授课，从最基础的 “电是什么”“如何安全用电” 讲起，再手把手教工匠们操作电动设备。

培训学校开学那天，王阳亲自来讲第一课。他拿着一个简单的 “验电器”—— 用两根带金属球的铜丝固定在绝缘棒上，通上电后，铜丝会因同种电荷相互排斥而张开。“大家看，电不是什么邪门东西，它就像水流一样，能被我们控制。” 王阳一边演示，一边解释，“只要我们用绝缘材料把电线包好，不直接触碰通电的金属，电就不会伤害我们。”

为了消除工匠们的恐惧，技术人员还设计了 “安全操作流程”：所有电动设备都安装 “漏电开关”，一旦有人触电，开关会立刻断开；操作时必须戴绝缘手套、穿绝缘鞋；每天开工前要检查电线是否有破损。半个月后，第一批学会操作电动纺织机的工匠，不仅织出的布又快又好，还主动向其他工匠传授经验 —— 曾经被视为 “邪门” 的电力，渐渐成了工匠们眼中的 “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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