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的烛火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将墙上那张 “全球战局图” 照得忽明忽暗。图上密密麻麻插着红绿小旗，红色的旗标像蔓延的血痕，从西方大陆一路向东，已经越过了 “中央洋” 中线，逼近女儿国在东海岸的最后一道防线 —— 海州港。王阳坐在主位上，指尖捏着一份还带着油墨味的战报，纸张边缘被他无意识地揉出了褶皱，上面 “海州港三日激战，守军伤亡过半，生物毒素扩散至城郊村落” 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底发疼。

“陛下，前线急报！” 侍卫长楚岚（楚瑶的亲妹）掀开门帘冲进来，甲胄上还沾着海风带来的盐粒与暗红的血渍，“西方联军的‘基因蠕虫’已经突破海州港外的三道防线，钻进地下啃食城墙根基，城防军已经开始用火药炸地脉，但效果甚微 —— 楚将军说，再撑不过三日，海州港必破！”

凤婉坐在王阳身侧，指尖紧紧攥着王座的扶手，指节泛白。她看向王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阳，我们…… 真的要考虑墨玉那份方案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阳面前那份蓝色封皮的文件上 —— 那是四夫人墨玉带领军工院秘密研发的 “基因靶向弹” 方案，也是他们口中的 “灭世武器”。方案上清晰写着：利用西方生物文明 “基因编码统一” 的特性，研发一种靶向性病毒，通过空投扩散，可在 72 小时内破坏其体内的 “基因锚点”，让所有拥有西方文明基因序列的生物（包括人类、他们培育的战争生物）失去生命活性。墨玉在方案末尾用红笔标注：“此武器无解药，且可能通过生物链变异，波及非目标物种，风险等级：毁灭性。”

王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王都夜色里，不时有信号弹划破天空 —— 那是城内防空部队在演练，防备西方联军的 “飞兽骑兵” 突袭。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另一份报告：西北边境的 “绿谷村”，因为接触了携带生物毒素的流民，全村三百余人无一幸免，苏沐清带着医疗队赶到时，只看到满地枯黄的草木和僵硬的尸体，连村里的狗都没能活下来。

“墨玉，你再说说武器的具体效果。” 王阳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没有回头，目光盯着远处防空塔上闪烁的红灯。

四夫人墨玉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拿着一卷图纸，声音平静却带着沉重：“回先生，基因靶向弹的核心是‘特异性识别’—— 我们通过之前俘虏的西方士兵，破解了他们的基因核心序列，这种病毒只会攻击携带该序列的生物。根据模拟实验，在封闭环境中，病毒扩散效率达 99%，目标生物死亡率 100%。但……”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图纸上的 “风险提示” 部分，“在开放环境中，病毒可能与本地生物基因发生重组。比如，西方联军培育的‘食人花’，如果被病毒感染后与本地植物杂交，可能会产生新的有毒物种，这种风险无法预估。”

“无法预估？” 二夫人金如玉皱起眉，她手里拿着一本账本，上面记录着近半年的战争消耗，“也就是说，我们可能打赢了战争，却要面对一个被污染的世界？现在军费已经耗尽了三年的国库储备，海州港一破，东海岸的商路全断，我们连支撑常规战争的钱都快没了 —— 但如果用了这武器，后续的生态修复成本，可能比战争消耗还高。”

“钱是小事，人命是大事！” 三夫人苏沐清立刻反驳，她的眼眶还是红的，显然还没从绿谷村的惨状中缓过来，“绿谷村的人只是接触了一点生物毒素就全死了，这基因靶向弹比毒素厉害百倍！西方联军里也有平民，有老人，有孩子，他们和我们一样，只是被统治者裹挟进战争的 —— 我们不能用这种方式杀死他们！”

“沐清，我知道你心软，但前线的士兵就不是人命吗？” 大夫人楚瑶的声音带着战场的疲惫，她刚从海州港赶回来，甲胄上的血迹还没清理干净，“我在海州港亲眼看到，士兵们被基因蠕虫钻进身体，从里到外啃食，连个全尸都留不下。他们中最小的才十六岁，昨天还跟我说想打完仗回家种庄稼 —— 如果不用这武器，再过三天，海州港的十万守军，就全成了蠕虫的食物！”

楚瑶的话让议事厅陷入沉默。所有人都知道，常规战争已经走到了尽头 —— 西方生物文明的 “基因武器” 层出不穷，从能啃食金属的 “铁嘴蚁”，到能喷射腐蚀液的 “酸液兽”，再到如今钻地的 “基因蠕虫”，女儿国的钢铁防线在这些生物面前，像纸糊一样脆弱。而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墨玉研发的 “基因靶向弹”，这是能一招定胜负的武器，却也是能毁灭一切的武器。

王阳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海州港的位置，那里插着一面红色的小旗，旁边标注着 “守军余 4.2 万”。他想起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在女儿国的集市上，看到一个小女孩拿着糖人，笑着对妈妈说 “长大后要当女将军”；想起在楚瑶的演武场，士兵们挥汗如雨地训练，喊着 “保家卫国” 的口号；想起苏沐清在疫病村，熬夜研制解药，眼睛熬得通红却还笑着说 “又救了一个”。这些画面，和战报上的 “伤亡过半”“毒素扩散” 重叠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在他心里反复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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