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墨成功消灭鲍文翰,获得十几大车金银财宝的同时,杭州城内的童贯,也开始了他的战后布局。
肃清城内残余抵抗匪寇后,童贯坐在原本属于方腊的“圣公”宝座上,志得意满之余,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和隐忧。
十万大军折损过半,粮草消耗巨大,朝廷内部对他的非议从未停止,必须尽快了结此事,带着最大的战功回朝复命,才能稳固他的地位。
“方腊逆贼,必须立刻押送京师,明正典刑!”童贯对心腹吩咐道:“你立刻挑选五百精锐,由王涣将军亲自带队,伪装成商队,即刻出发,走官道,火速将方腊押往东京!不得有误!”
“是!”手下领命而去。
童贯还有些不放心,担心方腊余党会劫囚车,又派出两支队伍拉着假的囚车出发,沿另外两个方向前往京都。
是夜,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押送着一辆密封的马车,悄然从北门离开杭州,踏上了通往东京汴梁的官道。
第二天清晨,又有两支队伍离开杭州,向北而去。
送走方腊之后,童贯那如芒在背的紧迫感却丝毫未减。朝廷里的政敌时刻在盯着他,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东南之地彻底“抚平”,用更多的战功和更彻底的“稳定”来堵住悠悠众口。
方腊虽擒,但其妻邵仙英、其妹方琼下落不明,更有方七佛、吕师囊等骨干将领,率领着数万不愿投降的起义军残部,突围而出,转战于浙东、闽北的崇山峻岭之间,如同一把把未曾熄灭的野火,随时可能复燃。
只有彻底扫清方腊余孽,平定东南匪患,童贯才能安然回到京都。
想到这些,童贯眉宇之间满是杀气:“传我军令!全力追剿方腊余孽方七佛、吕师囊等部!凡军中将士,不拘手段,能斩贼首一级者,赏钱五贯!我要这东南之地,再无一个逆贼!”
与此同时,逃出杭州城的方琼、刘西瓜等人,也在想着如何救出方腊。
但更多的起义军将领,还是想着如何自保,如何自立山头,逍遥快活。
杭州城西,某处星火营临时营地之中。
方腊的妹妹方琼与刘西瓜在此汇合,商议如何营救方腊。
确定好伏击地点之后,方琼却开口道:“西瓜,我不希望你参与这次营救行动。城破之时,大哥跟我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告别绿林,安安稳稳的过太平日子。想当初,你爹为了大哥而死,我们都没能救下他。要是你再……你和陈凡先回山里安营扎寨,等待消息…”
刘西瓜直接打断:“姑姑,你莫要说了。我和霸刀营一定会去的!”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陈凡从外面走了过来,刘西瓜连忙起身询问:“陈凡,那位陈北玄可愿见我们?”
陈凡摇了摇头:“星火军的人说,陈北玄此刻领兵外出,不知在何处。”
刘西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次日一早,方琼、刘西瓜、陈凡等人,领着几百名残军,伏击了官府的押运车队,想要救出方腊。只可惜,他们伏击的只是童贯放出去的幌子,不但没有救出方腊,反而被官兵又杀了不少手下。
此时,方腊早已经被火速押往京城。
就凭刘西瓜这些人马,想要救出方腊,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墨也并没有给他们提供帮助,方腊纵容手下兵马,犯下诸多罪行,也的确该死。
此时,他正时刻关注每一支官军的动向,以及方腊余党的动向。
童贯对方腊余党下了追杀令之后,重赏之下,确实激励了官军的士气,但这也埋下了极大的隐患。
命令下达之后,一开始那些官军还在玩命的追剿方腊残党,但很快就有一些官军把屠刀对准了普通百姓。在那些杀红了眼、又渴望赏钱的底层军官和兵痞眼中,每一个活动在战区的人,都成了可以换取铜钱的“首级”。
随着有人开了个头儿,越来越多的官兵开始杀良冒功。这道潜规则如同瘟疫般在童贯麾下的各支清剿部队中蔓延。
官道之上,田野之间,昔日还算安全的乡野,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修罗场。
任何行走在外的人,无论是逃难的流民、走亲访友的百姓、甚至是在田间劳作的农夫,只要被官军撞见,往往不问青红皂白的抓起来,扣上一个私通匪寇,或者是反贼的名头,就杀了领取赏钱。
惨剧远不止于此。杀戮的欲望和抢劫的贪婪一旦被释放,便再无约束。
一队队官兵如同梳篦般扫过村庄镇甸。他们以“搜剿残匪”为名,踹开百姓的家门,稍有反抗或仅仅是看着不顺眼,便刀剑加身,将满门老幼屠戮殆尽,随后将其家产洗劫一空,房屋付之一炬。
女子被凌辱,青壮被随意指为“附逆”而杀害,老弱妇孺的哭喊声回荡在曾经安宁的土地上。官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无辜百姓被杀害的不计其数。
昔日鱼米之乡、商贸繁盛的两浙路,在经历了方腊军的盘剥和战火的摧残后,又迎来了“王师”更加酷烈的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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