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砖窑,陈墨瞬间收起狙击步枪,看了一眼彻底陷入混乱的金军大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废弃窑厂深处的阴影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五声如同雷霆般、迥异于世的枪声,以及牟驼岗上瞬间毙命的金军最高统帅们,成为了这场围城之战中,最突兀、最诡异、也最致命的变数,彻底改写了历史的走向。
消息如同瘟疫般在金军大营中蔓延开来。
“元帅死了!”
“阇母将军死了!”
“宗弼将军也死了!”
“是天罚!是武朝请来的天神!”
恐慌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点燃了八万金军。
主帅暴毙,群龙无首,各部将领惊疑不定,谁也无法服众,进攻计划彻底瘫痪。
原本气势如虹、志在必得的金军东路军,片刻之间陷入了分崩离析、各自为政的巨大危机之中。
而汴京城头,原本绝望的守军,愕然看着城外金营的骚动与混乱,听着那隐约传来的“元帅被杀”的惊呼,也燃起了一股绝处逢生的希望。
此时,陈墨已经跨上准备好的战马,绕过汴京城南,火速赶往汴京城西面。
同时,陈墨还给天空中侦查的两只金雕下了命令,让他们捕杀汴京城上方的一切非我方的信鸽。
就在陈墨离开之后没多久,一队金国士兵壮着胆子来到陈墨埋伏的地方搜索。只是他们并没有找到想象中的敌人,反而触发了陈墨留下的诡雷。
伴随着几声轰隆声响,又有几十个金兵被炸死炸伤,也引来了更大的混乱。
金国东路军的其余将领,立刻派遣一队传令兵,从汴京城北面绕过,直奔西路大军,想要尽快把消息汇报过去。
然而,这一队传令兵刚走到半道上,就遇到了玄影卫的伏击。几十名传令兵,在玄影卫的绊马索、连弩、轰天雷的攻击下,很快死伤殆尽。
当陈墨抵达西路军大营附近时,这里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无数金兵民夫正在砍伐树木,挖掘壕沟,树立栅栏,搭建营帐。人喊马嘶,烟尘四起,庞大的军营如同一个正在迅速成长的狰狞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中军处,那面属于完颜宗翰的帅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宣示着其主人的存在。
陈墨潜伏在一处可以远眺金军大营的山林之中,一只金雕盘旋在军营上空,锐利的目光将下方军营的布局、哨卡、以及中军核心区域的情况,清晰地反馈回来。
通过视野共享,陈墨看到了他此行的另一个目标——完颜宗翰!他正与数名核心将领、谋臣,骑在高头大马上,立于刚刚筑起的前沿营寨栅栏之后,遥指着远方地平线上若隐若现的汴京城墙。
“元帅,此次我军与东路军合围汴京,看那武朝皇帝还能往哪里逃!”说话的是完颜希尹,他不仅是猛将,更是女真文字的创制者,深得宗翰信任。
“宗望那边动作倒是快,已扎营牟驼岗,听说前几日还耀武扬威,在城下挑衅。”身形魁梧、面容粗犷的完颜娄室声若洪钟,他是金国开国名将,勇冠三军。
“上次让他们东路军抢了先机,这次破城,首功当属我西路大军!”另一员悍将完颜银术可接口道,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
谋臣高庆裔(原辽国汉官)和时立爱(原宋臣,降金)则在一旁附和,分析着攻城策略与破城后的利益分配。
完颜宗翰年过四十,面容冷峻,目光深邃,比起宗望的张扬,更显沉稳内敛。
听着麾下众人的议论,完颜宗翰微微颔首,马鞭遥指汴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汴京虽坚,然其民心士气已堕。武朝西军残部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破之必矣!此番,定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断绝南朝念想!”
他们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浑然不知东路的剧变,更不知致命的危险,已然临近。
陈墨仔细观察着距离和环境。完颜宗翰等人所处位置,虽在营寨边缘,但身前有栅栏和巡逻队,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金兵营帐,直线距离太远了。
金军西路军足有七万大军,沿着汴京城对面展开,绵延十数里。陈墨要想接近到雷明顿的有效射程之内,必然要沿着金军的营寨靠近。
看着与汴京城相隔五六里的金军营寨,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陈墨脑中迅速形成。
“幸好早有准备。”陈墨迅速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带着尘土的金兵普通号衣和皮甲,快速换上,又将面容用泥土稍作遮掩,使其看起来与那些风尘仆仆的金兵辅兵或传令兵无异。
准备妥当,陈墨如同鬼魅般绕向金军大营侧后方,一个看似防守松懈的区域。
他利用金雕的视野,精准地避开巡逻队和哨塔的视线,选择了一处刚刚树立、还有些混乱的营寨边缘,趁着一队运送木料的民夫经过,悄无声息地混入了其中。
庞大的军营内部,人员构成复杂,有女真本部精锐,有契丹、渤海等部族附庸军,还有大量被掳来的汉人民夫和降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