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带我们去流花湖划船,会把最大的分给我。”
她忽然笑出声,侍应生经过时惊讶地看了我们一眼。
“现在才明白,有些人西装革履的,内里早就烂透了。”
她用银勺搅着咖啡泡沫,忽然嗤笑一声:“《美在花城》这节目,说穿了就是有钱人挑花瓶的擂台。”
杯底的糖块还没化透,在玻璃上划出细小的痕。
“《美在花城》创办于1988年,刚开始那几年还算正经,比唱歌比仪态;最近几年开始变味了,菲菲那届加了泳装环节,评委席前排全是揣着支票本的老板。”
她忽然凑近,香水混着咖啡香漫过来,“你以为她拿第四名是凭本事?决赛夜我在后台看见,她跟赞助商的助理进了化妆间,半小时才出来,领口的扣子都扣错了。”
我握住她放在桌布上的手,指尖冰凉。
她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硌着掌心——那是3月份和谢子敬结婚时买的。
“他昨晚又没回家,”
她忽然低头,栗色卷发遮住半张脸,“说是去深圳开会,我在他西装口袋里发现了游乐园的票根。”
侍应生推着餐车经过时,她猛地攥紧我的手,让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你跟他不一样,”
她抬头时眼里蒙着水汽,“你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过马路时走在左边......”
钢琴声突然拔高,《梦中的婚礼》正到高潮。
我看见她睫毛上的泪珠掉在咖啡杯里,漾开细小的涟漪。
“有时候觉得,”
她声音发颤,“还不如像菲菲那样,明码标价地活着,至少不用假装幸福。”
我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像触到一片融化的雪。
离开时已经九点,玻璃门外的霓虹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Berry忽然回头望了眼怡景西餐厅的招牌,暖黄的灯光在她眼里碎成星星。
“你说,”
她踢飞脚边的石子,“那些戴婚戒的男人,说爱你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心里算着违约金?”
晚风卷着紫荆花瓣掠过脚背,我攥紧她的手,慢慢走着。
闻到她风衣口袋里露出的包装纸淡淡的奶香,那是早上路过士多店买的大白兔奶糖。
2000年的广州,甜得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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