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佳木斯铁路桥像一条钢铁巨蟒横卧在冰封的河面上。
萧锋身着黑色劲装,指尖扣着钢梁缝隙,如夜行黑豹般悄无声息地向上攀援。
“连长,桥面风大,您可得抓稳!”
下方雪堆里,长生压低声音提醒,手指始终扣着步枪扳机,目光警惕地扫向远处日军哨所的灯光。
萧锋没回头,单手悬挂在钢梁上,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炭笔和桦树皮,借着微弱的月光快速勾勒。
笔尖划过树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第三号桥墩,钢筋外露三寸,锈蚀严重。”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撕碎,却字字精准,“这里是承重弱点,炸这里,整座桥都得塌。”
话音刚落,萧锋的身体突然绷紧,像被惊动的猎豹。
长生立刻屏住呼吸——他知道,这是萧锋感知到危险的信号。
“巡逻队,三十秒后经过。”
萧锋的声音冷得像冰,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皮靴踏在铁轨上的“哐当”声,还夹杂着日军士兵的嬉笑怒骂。
萧锋深吸一口气,身体猛地贴向钢梁,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月光下,他的身影与冰冷的钢铁融为一体,只剩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日军巡逻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靴底碾过铁轨接缝的声响就在头顶,长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萧锋却像一道影子,纹丝不动,连心跳都仿佛与钢梁的震颤同步。
巡逻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萧锋才缓缓松了口气,继续在桦树皮上绘制图纸。
“记住,炸桥不是炸个热闹,得找软肋。”
他低头对长生说,指尖在桥墩标注处重重一点。
“鬼子的桥看着结实,实则偷工减料,这处锈蚀的承重筋,就是他们的死穴。”
次日清晨,抗联临时营地的木屋里,李华堂正拿着自己的爆破方案慷慨陈词。
“要我说,就得用五十公斤TNT,把整座桥炸得连渣都不剩!”
他拍着桌子,手腕上的德制测距仪晃得人眼晕,“这样才能彻底切断日军的补给线!”
战士们纷纷点头,唯有萧锋靠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钢板,神色平静。
等李华堂说完,他才慢悠悠地走上前,将钢板放在桌上:
“不用五十公斤,五公斤就够。”
“你说什么?”
李华堂皱眉,语气带着不屑。
“萧连长,我知道你打仗厉害,但爆破是技术活,这桥的承重——”
“这是昨晚从第三号桥墩上掰下来的。”
萧锋打断他,手指按住钢板边缘轻轻一折,只听“咔嗒”一声,钢板应声断裂,断面的锈迹清晰可见。
“钢质已经疲劳,鬼子用的是次品钢材,这座桥早就该塌了。”
他指着自己绘制的桦树皮图纸,指尖停在桥墩连接处。
“只需要在这里引爆,利用桥面自身重量,桥身会自行坍塌,省时又省炸药。”
李华堂盯着断裂的钢板,又看了看图纸上精准的标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能悻悻地说:“还是萧连长考虑周全。”
战士们见状,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萧锋的判断,从来没出过错。
爆破计划定在三天后的深夜,可就在行动前一天,夏云杰的部队突然遭遇日军援兵,在离铁路桥五公里的山口被死死咬住。
“萧锋!快带人从侧翼突袭!我们快顶不住了!”
电台里传来夏云杰急促的声音,还夹杂着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萧锋当即下令:“长生,你带爆破组继续准备,按原计划行动!其他人跟我走,去支援夏军长!”
他拔出双枪,枪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记住,尽量抓活口,留一个问情报!”
赶到山口时,抗联战士正被日军的重机枪压制在雪沟里,伤亡惨重。
萧锋目光一扫,迅速锁定了日军的两个机枪阵地,身形突然如鬼魅般掠出。
子弹在他耳边呼啸而过,雪粒被打得飞溅,可他却像踩着无形的步伐,每一次闪躲都精准避开弹道,连衣角都没被碰到。
“砰!砰!砰!”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日军两个机枪阵地的射手应声倒地。
萧锋的子弹像长了眼睛,每一发都精准命中敌人眉心,连旁边的弹药手都没反应过来。
“掩护夏军长撤退!”
他厉声喝道,同时一个侧滚,避开了一枚掷弹筒的轰炸。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他的貉皮帽,可他毫不在意,落地瞬间又开两枪,将冲上来的日军士兵击倒。
夏云杰趁机带着残部撤出阵地,看着萧锋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身影,忍不住赞叹:
“这小子,简直是雪原上的幽灵!”
支援部队安全撤离后,萧锋才带着人回撤。
长生早已带着爆破组在铁路桥旁待命,炸药已经埋设在第三号桥墩的薄弱处。
“连长,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下令!”长生递过起爆器,眼里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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