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一个身影顶着漫天风雪冲进了营地——是负责外围警戒和联络的李忠。

他身上的棉衣沾满了雪沫，脸上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里凝结成霜。

他手里举着一张折叠的密信，那是刚从山脚下的死信箱里取回的，信纸边缘还带着雪水的湿痕。

“政委！冯政委！”李忠跑得气喘吁吁，一把将信件递到冯仲云面前，“新京联络站急电！”

冯仲云接过密信，小心翼翼地展开。

信纸是用特制的油纸做成的，防水防潮，上面用暗号墨水写着八个字，只有通过篝火的热气烘烤，字迹才会显现——【奥西里斯已抵海参崴】。

短短八个字，让整个营地瞬间陷入沉默。篝火依旧在跳动，却仿佛失去了温度，寒风卷着雪粒掠过营地，带来刺骨的寒意。

海参崴，苏联远东的重要港口，“奥西里斯”抵达那里，意味着这场围绕着秘密的追逐，已经从东北的山林，延伸到了更远的地方。

三天后，天刚蒙蒙亮，萧锋站在营地的制高点，望向哈尔滨的方向。

远处的山峦被白雪覆盖，像一道沉默的屏障，将城市与山林隔绝开来。

他知道，霜月此刻正在哈尔滨执行最后的任务——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把那枚从犹太公墓祭坛找到的铜钥匙，放回马迭尔宾馆的废墟里。

没人知道，那枚铜钥匙的齿纹里，藏着用特殊药水绘制的微缩地图，标记着“河豚计划”中未被发现的第七处秘密设施。

也没人看见，霜月在出发前，用小刀在钥匙孔内侧刻下的希伯来数字“7”，那个数字刻得极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李忠从营地下方走来，手里端着一个陶碗，里面装着几个烤热的窝头。

他年轻的脸庞被晨光映得发亮，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萧哥，早饭好了，是用昨天缴获的玉米面做的。对了，接下来咱们要去哪儿？是去海参崴追‘奥西里斯’，还是回哈尔滨接应霜月姐？”

江风卷着篝火的灰烬掠过营地，带走最后一点余温。

萧锋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摸出卡斯基尔的那张相片残片。

他翻转残片，背面被烧焦的俄文句子早已模糊不清，只有一个词依稀可辨——“Продолжать”，翻译成中文，是“继续”的意思。

“收拾行装。”萧锋转过身，声音坚定，“先去哈尔滨，接霜月归队。然后，咱们去海参崴。”

篝火已经熄灭，只留下一堆泛着余温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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