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的命令来得及时,却也意味深长。他显然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且选择了最“稳妥”的处理方式——先保住石川和他的研究。
石川浩二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林浩宇一眼,不再多言,在手下的护卫下,带着设备迅速上车离开。
林浩宇看着他们离去的车队,心中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石川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李士群召他回去,也绝不仅仅是听汇报那么简单。
他转身,对惊魂未定的检疫科人员和一脸晦气的赵世杰吩咐善后事宜,安抚受惊民众,同时暗中留意,希望能找到“老枪”安全撤离的迹象。
与此同时,76号内部。
“账房”凭借其精湛的财务技巧,在浩如烟海的账目和资金记录中,发现了一条极其隐秘的线索。赵世杰确实有一些说不清来源的灰色收入,但与几次行动泄密的时间点并不完全吻合。反而,在排查钱志明的资金往来时,他发现有几笔通过复杂渠道汇入的款项,最终指向了一个与重庆方面有隐秘联系的海外空壳公司。更令人心惊的是,其中一笔较大数额的资金,在转入钱志明妻弟账户前,曾短暂地经过了一个与欧孝安名下产业有关联的贸易公司账户!
欧孝安?!蓝胭脂的欧伯伯?!
这条线索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上了林浩宇的心头。欧孝安与军统有染?还是他另有所图?这笔钱是经过他手无意流转,还是他主动提供的?这与蓝胭脂那晚意味深长的话,是否有关联?
“账房”立刻将这一发现,通过只有林浩宇能看懂的暗码,记录在了一份看似普通的日常支出报表的备注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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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宇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76号,径直前往李士群办公室。
李士群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
“浩宇,今天的事情,你怎么解释?”他没有绕圈子,“石川医生非常愤怒,认为是你防疫总署的工作不力,甚至……有所纵容。”
林浩宇早已准备好说辞,他面露惭愧与后怕:“主任,是我失职,未能预料到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混入。但当时情况确实混乱,那声枪响来得蹊跷,若非及时中止行动,万一石川医生有任何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他巧妙地将重点从“阻止采样”转移到了“保护石川”上。
李士群盯着他,手指敲着桌面:“那个开枪的人,查到线索了吗?”
“没有。对方非常专业,一击之后即刻远遁,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赵队长带人搜查了附近,一无所获。”林浩宇如实汇报,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神秘的狙击手,帮了他,却也让他背上了更大的嫌疑。
“看来,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李士群意味深长地说,“内部的鼹鼠没揪出来,外面又多了神秘的敌人。浩宇,你的调查要加快速度了。”
“是,主任。我已经有了一些初步发现。”林浩宇顺势将“账房”发现的那份经过伪装的报表递了上去,“在审查钱志明副处长的财务往来时,发现了一些疑点,可能与重庆方面有关。涉及金额不小,流转渠道复杂,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他没有直接提及欧孝安,只是点了钱志明和重庆。他要看看李士群的反应,也要给自己留下转圜的余地。
李士群接过报表,仔细地看着,当看到那处暗指与欧氏产业有关的备注时,他的眼神微微眯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钱志明……哼,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冷哼一声,将报表放下,“继续查,拿到确凿证据!至于其他的……”他顿了顿,意有所指,“有些线,可以放长一点,不必急于一时。”
林浩宇心中了然。李士群看懂了暗码,也意识到了欧孝安可能牵扯其中,但他选择了暂时不动。欧孝安毕竟是江南巨富,与新政府和日本高层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动他需要更充分的理由和更高的授权。
“浩宇明白。”
离开李士群办公室,林浩宇感到一阵疲惫,但精神却高度亢奋。棚户区的危机暂时解除,“老枪”看来是安全脱身了,但神秘的狙击手、石川的敌意、欧孝安若隐若现的影子、以及76号内部愈发诡异的局势,都让他感觉仿佛在走钢丝。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门,从抽屉深处拿出那个【危机预警铃】。它依旧冰冷安静。
但他知道,风暴远未结束。他刚刚在棚户区与石川正面交锋,又向李士群抛出了欧孝安这个诱饵,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如履薄冰。
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多的筹码。他调出系统界面,看着那积累的技能点和待解锁的技能。
「高级格斗术」、「危险感知(提升)」、「情报分析(专家)」……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项需要大量技能点,但效果极其诱人的技能上——
「心理暗示(初级)」:通过语言、动作、微表情,对目标进行浅层心理引导,影响其判断与决策。成功率与目标意志力、自身精神力相关。」
或许,是时候解锁它了。在这人心鬼蜮的战场上,有时,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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