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当年想做的,是斩断仙界这根‘线’。”殿主继续道,“他失败了。因为线的一端连接的不是某个实体,而是外面存在的‘意志投影’。除非你能触及那个层面,直面投影背后的本体,否则……线断,界崩。”
“所以你选择了维序?”风无极问。
“我选择了……延缓。”殿主纠正,“三个纪元来,我以天罚殿之名执掌收割之权,每次大清洗,我都尽可能保留那些最有希望在未来‘触线’的生命与文明。我将他们藏匿于各处,等待某一天……等待一个真正能‘望见高处’的人出现。”
他盯着风无极:“归墟赌的是你。我……想看看他赌对了几分。”
峰顶陷入沉默。
唯有轮回星轨在头顶缓缓旋转,映照着被规划好的宿命。
良久,风无极忽然笑了:“绕了这么大一圈,你其实只想问一件事。”
“何事?”
“你不敢问自己——”风无极直视殿主双眼,“如果这条路走到最后,发现更高层面根本不在乎仙界存亡,你三个纪元的忍耐、妥协、满手血腥……是否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殿主身形微震,周星光晕泛起涟漪。
“你请我来,给我看这些,不是想说服我,是想让我说服你。”风无极缓缓起身,“你想听我说:你的路是对的,你的选择是明智的,你所有的罪……都有意义。”
源海在他周身翻涌,星轨为之摇曳。
“可惜,”风无极转身,背对殿主,“我从不替人解惑。”
他一步踏出,已至星海边缘。
“风无极!”殿主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你欲如何?”
风无极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既有线,便斩线。既有影,便寻真。既有更高层面俯瞰——”
他抬手,对着虚无高处那无数延伸的“线”,虚虚一握。
“那便登高,问一问。”
“凭什么。”
“咔嚓——”
星轨之上,代表第四纪元的那段光影,骤然裂开一道贯穿始终的漆黑断痕!
断痕如墨浸宣纸,迅速蔓延侵蚀,所过之处,既定的轨迹扭曲、崩坏、重组。仿佛被规划了亿万年的宿命长卷,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了一角。
殿主瞳孔骤缩。
文心虚影放下竹简,第一次完整地抬起头。她空灵的眼中,映照出了一片从未在星轨上出现过的、全新的未来图景——那里,线断了,影散了,高处的俯瞰……被挡住了。
“你……”殿主声音发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上面会投下注视!那些‘线’的源头会察觉异常!整个仙界都可能被提前……”
“那就让它看。”风无极打断他,“正好,我也嫌一层层找上去太麻烦。”
话音落下,他身形消散,离开星海之巅。
唯有一句话,在源海中久久回荡:
“三日之后,归墟海眼。”
“告诉那所谓的界外——”
“这次,我看的不是棋局。”
“是执棋的手。”
峰顶重归寂静。
殿主怔怔看着星轨上那道不断扩大的断痕,许久,苦笑着看向文心虚影:“师姐,我现在信了……”
“他眼中,从无高低。”
文心虚影却缓缓摇头,指了指自己膝上的竹简。
竹简空白页上,正有文字自动浮现,墨迹淋漓,道韵天成:
“断痕现,轨迹崩。”
“登高日,问天时。”
殿主看着那两行字,沉默良久,忽然低笑起来。
笑声从低沉逐渐高亢,最后化作纵声长啸,震得源海翻腾,星轨摇曳!
“好!好!归墟,你等对了人!”
“这一次……”
“我陪你登高!”
啸声中,他身上星辉长袍寸寸碎裂,露出下方一身朴素的麻布道衣——那是三个纪元前,他尚未执掌天罚、仍是问道学子时的装束。
文心虚影看着他,眼中第一次有了淡淡的笑意。
她抬手,竹简飞向殿主。
殿主接过,看着那两行新生的道文,眼中最后一丝犹疑彻底消散。
“三日……足够了。”
他握紧竹简,望向归墟海眼的方向。
那里,一场注定要震动诸天万界、触及维度壁垒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这一次,看棋人、执棋人、破局人……
都将望向同一个方向。
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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