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闻声转头,目光平静地投去。只见一名身着华贵三品丹师袍、面容倨傲、眼神阴鸷的中年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正似笑非笑地睥睨着他。
此人气息浑厚磅礴,赫然是地仙后期的修为,胸前那三鼎三星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烁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光芒。
陈宇眼角余光一扫,便看到站在此人侧后方、一脸怨毒与幸灾乐祸的柳慕云,正用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低语:“三叔,就是他!” 电光石火间,陈宇已然明了——这便是柳慕云搬来的“救兵”,柳家的实权人物之一。
那被唤作“三叔”的丹师,名为柳擎,丹榜之上排名第九百八十八位,在柳家内部地位尊崇。
他如同审视货物般上下打量着陈宇,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寒意:
“哦?这位便是考核时走了泼天大运,混了个‘超等’评价的陈小友?年轻人,须知运气如潮水,来得快,去得也快。丹榜排名,靠的是十年磨一剑的真功夫、是实打实的贡献积累,可不是靠些哗众取宠的小把戏就能妄想攀爬的。”
他话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清晰地传遍四周,意图当众将陈宇的惊人成绩贬低为“运气”,狠狠挫其锐气,为柳慕云找回场子,更是维护柳家不容挑衅的威严。
霎时间,周围所有目光齐刷刷聚焦于此!柳家三品丹师竟亲自下场,针对一个初来乍到的二品新人?这简直是爆炸性的消息!
人群瞬间寂静,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窃窃私语,空气中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奋与紧张。
面对这咄咄逼人的气势,陈宇却如古井深潭,波澜不惊。
他神色淡然,语气平缓如常:“丹榜立此,本为激励同道砥砺前行,陈某心生向往,有何不可?至于能否榜上有名,就不劳柳丹师挂心了。”
这般轻描淡写的回应,让柳擎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无名火起。
他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大步走到那光辉流转的丹榜玉璧前,抬手指向自己的名讳,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炫耀与毫不掩饰的威胁:“小子,看清楚了!这才是实力与地位的象征!我柳擎,稳扎稳打整整十年,才得以跻身这丹榜前一千!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初来乍到,最该学会的是夹紧尾巴做人!东玄城丹阁这潭水,深不见底,小心…溺死在里头!”
“溺死”二字,他咬得极重,森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让周遭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许多低阶修士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柳慕云脸上终于露出了畅快而扭曲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陈宇在其三叔威压下瑟瑟发抖、跪地求饶的模样。
然而,陈宇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他目光轻扫过柳擎在榜上的排名,语气依旧云淡风轻,却字字诛心:“柳丹师所言极是,丹榜确需积累。不过,耗时十载,方至千名之末…这般‘稳扎稳打’,似乎也并非何等光彩夺目的成就。或许,这便是柳家一脉相承的…独特‘底蕴’吧?”
“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这已不仅仅是顶撞,而是赤裸裸的打脸!不仅讽刺柳擎进度缓慢如龟爬,更影射其家族底蕴可能来路不正!
柳擎脸上的得意和傲慢瞬间冻结,继而涨成猪肝色,一股被蝼蚁羞辱的狂暴怒意直冲顶门!
他周身地仙后期的恐怖威压失控般爆发出来,如山岳般向四周倾轧,离得近的几名修士顿时脸色煞白,踉跄后退!
“小辈!你…你安敢如此放肆!!”柳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宇,声音都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变形。
可陈宇依旧静立原地,那磅礴的威压临近他身周三尺,便如泥牛入海,消散于无形。
他周身气息内敛至极,仿若深不见底的幽潭,令人莫测高深。
他不再多看状若疯魔的柳擎一眼,转身便欲离去,只在错身而过时,留下了一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话:
“是否放肆,时间自会证明。只希望下次再见时,柳丹师这第九百八十八位的宝座…还能坐得安稳。”
这话,既是说给柳擎,也是说给一旁目瞪口呆的柳慕云听。
说完,他无视身后那几乎要将他背影点燃的怨毒目光,步履从容地离开了广场,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微尘。
他这一走,留下的却是席卷全场的惊涛骇浪!
“我的天!他…他竟敢这么跟柳擎大师说话?!”
“十年千名末…独特底蕴…这简直是骑在柳家脸上羞辱啊!”
“他难不成真以为自己能短时间内冲上丹榜,甚至…超越柳擎?!”
“疯了!绝对是疯了!他难道不知道柳家在东玄城的势力吗?!”
“这下是不死不休了!有惊天好戏看了!”
柳擎僵在原地,浑身剧烈颤抖,感受着周围那些目光从敬畏变为惊愕、甚至隐含讥讽,无边的耻辱感几乎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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