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看向苏婉晴。
“如果,我们能生产出比他们的官盐品质更好、成本更低的精盐呢?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打败他们。”
苏婉晴的呼吸一滞。她是个商人,立刻就明白了这背后蕴含的巨大能量。
“你有办法?”
“我有一些……家传的土方子。”陈猛决定用一个对方能理解的说法,“可以把最劣质的粗盐,提炼成雪花一样的精盐。我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渠道,把我们的盐卖出去,也需要一个强大的运输队伍,保证原料和成品的安全。”
苏婉晴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
“生产和安全,你来负责。渠道、运输、销售,还有跟那些人打商战,交给我。苏家的船队和商铺,就是你最锋利的刀。”
夜色渐深,大堂里只剩下两人。烛光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们摊开一张简陋的地图,就着跳动的火光,商讨着每一个细节。从建立盐场的位置,到招募人手的标准,再到第一批盐的销售策略。
陈猛看着身旁那张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看着她条理很清晰地分析着各个渠道的利弊,心中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正在地图上指点的手。
苏婉晴的身体轻轻一颤,分析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那只手掌宽厚、温暖,布满了锻炼留下的硬茧,却带着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
她的脸颊,在烛光的映照下,慢慢染上了一层绯红。
陈猛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苏婉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有再挣扎,只是轻轻垂下头,任由他握着。
第二天一大早,一张巨大的告示,被贴在了衙门口和城中几个最显眼的位置。
告示的内容简单粗暴:巡盐御史衙门招募盐工及护卫,不问出身,不看来历。凡录用者,包吃包住,顿顿有肉!月钱三两!
三两银子!还顿顿有肉!
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整个海州城都炸了锅。那些在盐田里被压榨得不成人形的盐工,那些在码头上食不果腹的流民,那些被地主赶出家门的佃户,全都疯了。
衙门口那片刚清理出来的空地,不到一个时辰,就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却用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盯着那张告示。
“都给老子滚开!谁敢去报名,就是跟我们鳄鱼帮作对!”
十几个鳄鱼帮的打手,提着棍棒,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试图驱散人群。
人群一阵骚动,许多人露出了畏惧的神色,下意识地后退。
“我看谁敢动!”
一声暴喝。赵元带着十几个昨天刚从流民里挑出来的、吃了一顿饱饭的壮汉,手持木棍,迎了上去。二话不说,对着那帮打手就是一顿猛砸。
鳄鱼帮的打手们平日里欺负百姓惯了,哪里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当场就被打得头破血流,抱头鼠窜。
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
陈猛就站在衙门的高阶上,看着这一切。
他让赵元把所有报名的青壮,一百人一组,带到院子里。
面试开始了。
陈猛的方式很特别。他不问问题,只是从队伍前走过。他会捏一捏一个人的肩膀,感受骨骼的密度和肌肉的形态。他会按住另一个人的手腕,闭上眼睛,感受对方脉搏的跳动频率和力度。
“你,核心力量不错,但下盘不稳,去护卫队。”
“你,心率平稳,耐力好,去盐场。”
“你,反应快,但是有旧伤,先去后勤养着。”
他像一个最挑剔的工匠,在挑选着最合适的材料。这一百个人,便是他在这片废墟上,建立新秩序的第一块基石。
京城,李府。
一封加急的信报,摆在了李延年的书桌上。
李延年看着信上的内容,气得浑身发抖。
“招兵买马?炼制新盐?竖子狂妄!”
一个幕僚在旁躬身道:“尚书大人息怒。那陈猛不过是虚张声势。海州贫瘠,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没人没粮,也撑不过一个月。”
李延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传我的话,让江南所有与我李家交好的粮商,即刻断绝运往海州的一切粮草。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去养活那群贱民!”
海州,衙门后院。
苏婉晴看着手中刚从苏家信鸽腿上取下的情报,上面清晰地写着李家切断粮草的命令。
她唇边露出一丝冷峭的弧度。
“跟苏家比烧钱?他们还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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