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以指代笔,对照着图录和口诀,默默比画起来。动作诡异刁钻,发力方式截然不同,专攻人体最脆弱之处,狠辣凌厉,完全是纯粹的杀人技!
沉浸其中,不知时间流逝。窑洞内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已是日上三竿。
突然!
窑洞外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却绝非野兽发出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
张睿瞬间从信息中惊醒。一把捂住妹妹的嘴,吹熄了角落里用来照明的小火折子,将她拉到一堆废弃砖坯后面,自己则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潜到入口附近,透过枯草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两个穿着普通百姓棉袄、却步履矫健、眼神精悍的汉子,正小心翼翼地向着砖窑走来。他们手中没有明显的兵器,但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
是追兵?还是……储存物资的主人回来了?
张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匕首,体内那丝微弱的气血悄然运转。
那两人在窑洞外十几步远处停下,警惕地四下张望,低声交谈起来。
“...确认是这里吗?别又白跑一趟。”
“错不了,老王头留下的记号指向这边。妈的,折腾了一早上,总算有点眉目了。”
“那小子够能跑的,带着个累赘居然能甩掉老狗他们,还弄死了头狼..……“嘘”小声点!听说上面很恼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特别是那小子身上可能有的东西。
对话断断续续传来,内容却让张睿遍体生寒!果然是追兵!而且是比昨夜那群差役更专业、更难缠的角色!他们提到了“老王头”,提到了“记号”,难道那个死去的老兵?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似乎发现了窑洞入口被枯草重新堵塞的痕迹,脸色一变,打了个手势。两人同时噤声,缓缓从腰间抽出了短刃,一左一右,如同捕猎的狸猫,悄无声息地包抄过来。
被发现了!
张睿瞳孔紧缩,紧锁已绝!狭小的窑洞内,无处可躲,唯有死战!
他估算着距离,调整呼吸,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爆发状态,脑海中迅速闪过刚刚记下的那套搏杀术的招式。生死一线,只能凭此一搏!
就在那两人即将拨开枯草闯入的刹那——
“咻!咻!”
两道极轻微的破空声从侧后方响起!
扑向窑洞的那两名汉子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喉咙上各自多了一支乌沉沉的细小的弩箭!竟是,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张睿浑身一僵,握着匕首的手停在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洞外瞬间毙命的两人。
又是谁?!
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灵猴般从窑洞侧上方的一处断垣后轻巧落下,动作干净利落。那人穿着一身不合体的宽大旧袄,脸上抹着泥灰,看不清具体面容,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那人落地后,看都未看地上尸体,反而快步走到窑洞入口,压低声音对着里面道:“里面的朋友,可是张大眼家的崽子?俺没有恶意,是李头让俺来的!”
李头?李彪!
张睿心中巨震,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依旧屏息凝神,匕首横在身前。
那人见里面没反应,似乎有些着急,跺了跺脚,声音压得更低:“操!信不信由你!追杀你的人不止一不值一驳要不是俺帮你解决了这两个‘灰雀’,你早完了!李头让俺告诉你,想活命,就跟俺走!再磨蹭,更大的麻烦就要来了!”
他话语急促,带着浓重的底层口音,不似作伪。而且,他提到了“张大眼”,这是原主父亲的外号,知道的人并不多。
张睿脑海中思绪飞转。李彪?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昨夜于值房发出的警示,此刻施予的援手,究竟是出自肺腑的真诚帮扶,还是披着善意外衣的变相操控?又或是……另有隐情?
但眼下,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外面这个瘦小汉子身手不凡,且敌友难辨,硬拼绝非上策。
赌一把!
他缓缓拨开枯草,露出半张脸,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李总旗为何助我?”
那瘦小汉子看到他,眼睛一亮,急道:“嗨!现在哪是细说的时候!俺只知道李头说你这小子是颗好苗子,不能就这么折了!赶紧跟俺走,俺带你去个地方,暂时安全!”
他说话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显然并非虚言恫吓。
张睿不再犹豫。留下留下来必死无疑,跟着这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起妹妹,钻出窑洞。
那身形瘦削的汉子瞧见张睿满身伤痕、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目光又移向他身后惊恐得浑身颤抖的小女孩,眼里悄然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神情,嘴里小声嘀咕道:“啧,居然还带着这么个累赘……赶紧跟紧我!”
他示意张睿跟上,然后极其熟练地拖着那两具尸体,将其塞进一旁的深草丛中,又用积雪粗略掩盖了血迹,动作麻利得令人心惊。
做完这一切,他打了个手势,领着张睿兄妹,钻入一旁更加偏僻难行的小道,七拐八绕,很快便将废弃砖窑远远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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