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成门瓮城附近见过!
是“夜枭”的人?还是……其他不速之客?
张睿的心提了起来。他轻轻掩上门,快速检查了屋内屋外,确认没有埋伏,妹妹也安然无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那个脚印,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他的藏身之处,并不安全了。
对方是警告?是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深夜,待妹妹熟睡后,张睿取出了那枚“夜枭”令牌。令牌触手冰凉,上面的猫头鹰图案在油灯下显得有些诡异。
“遇到解决不了的‘江湖’麻烦……”
他现在遇到的,算不算“麻烦”?
他决定冒险一试。
根据令牌上那个“影”字和猫头鹰的图案,结合那日“夜枭”透露出的信息风格,他推测这个组织可能与情报、暗杀、或者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有关。这类组织通常会有固定的联络点,可能伪装成某种常见的店铺。
北京城内,有哪些地方可能符合?赌场?妓院?当铺?或者……棺材铺、义庄?
他将目标锁定在南城几个鱼龙混杂的区域,尤其是那些历史悠久、背景暧昧的老字号店铺。
次日,他再次出门,开始了更加危险的查探。
他先后去了几家有名的地下赌坊和后巷暗门子,借口找人或者闲逛,暗中观察是否有与令牌相关的标记或暗号,结果一无所获,反而差点被当成肥羊盯上。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几家看起来颇为古旧、生意却不差的当铺。当铺三教九流汇聚,本就是信息集散地,也常做些灰色交易。他假意典当一件不值钱的旧玉饰,趁机观察当铺内部的布置和人员,依旧没有发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险却在不断增加。他感觉似乎有若有若无的目光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但每次警惕地回头,却又找不到来源。
是错觉?还是真的被盯上了?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如一层薄纱般慵懒地洒在大地上。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带着满身的疲惫,眉宇间还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脚下的路是一条极为偏僻的小巷,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那是焚烧过的纸钱残留的独特焦糊气息,混杂着香烛燃烧后散发出来的浓郁檀香味道,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又沉闷的氛围。
他缓缓地走着,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历史的尘埃之上。目光所及之处,斑驳的墙壁爬满了青苔与岁月的痕迹,偶尔有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脚边。就在这条幽深小巷的尽头,有一家名为“陈氏香烛纸马铺”的老店。木质的门框已经有些褪色变形,门板上的油漆剥落了不少,露出底下暗沉的原色。店铺不大,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品——成捆的色彩斑斓的纸张、造型各异的精美纸扎人马牲畜、还有那一排排整齐码放的线香和红烛;除此之外,它还兼顾售卖一些简单的棺材以及素净淡雅的寿衣,这些物品静静地陈列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生命的终结与轮回。
店铺门面不大,光线昏暗,一个干瘦的老掌柜正戴着老花镜,就着油灯埋头扎着纸人,手指灵活得不像老人。店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和纸张霉变混合的味道。
张睿本欲直接走过,但目光扫过店铺招牌时,心中微微一动。
提及“陈氏”,其中“陈”字发音同于“尘”,而“尘”又隐隐与“影”存在着某种若有若无的联系。更何况,那用以沟通阴阳两界的香烛纸马,本就与幽谧的“夜”、朦胧的“影”紧密相连。
他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老掌柜头也没抬,声音干涩:“买什么?纸钱香烛,寿衣棺木,应有尽有。”
张睿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快速扫过店内。店铺很深,靠墙堆满了各种纸扎祭品,白的黄的,童男童女,金山银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几分阴森。最里面似乎还有个小门,挂着深色的布帘。
他走到柜台前,沉吟片刻,将那块“夜枭”令牌轻轻放在了柜台上。
老掌柜扎纸人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老花镜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目光落在令牌上,停留了足足三息。然后,他又低下头,继续扎纸人,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客人走错地方了。小店只卖阳间人用的,不管阴间事。”
张睿的心沉了下去。找错了?
就在他准备收起令牌离开时,老掌柜却又仿佛自言自语般嘟囔了一句:“...除非是‘夜猫子’丢了东西,要找‘影子’帮忙认领……”
夜猫子影子!
暗号!
张睿精神一振,立刻按捺住激动,沉声道:“并非丢东西,只是想问问路,认个门。”
老掌柜再次停下动作,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在他年轻却带着风霜之色的脸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他看似普通却站姿沉稳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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