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城的梆子敲过三更,城头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士兵们疲惫的脸。雷济靠在土垣上,刚用布条缠好后背的新伤,就听到远处山林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 不是夜风刮动枝叶的声响,是靴底踩过枯枝的脆响,且不止一人。
“警戒!” 雷济猛地站直,长枪杵在地上发出 “笃” 的闷响。城头士兵瞬间清醒,握紧手中兵器,火铳手们匆忙装填火药,手都在发抖 —— 这三日连番恶战,他们平均每日只睡一个时辰,粮水也只够勉强维持,全靠 “守住漳州” 的信念撑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月光,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影从山林里涌出来,约莫有八百人,每人手中都握着泛着冷光的倭刀,腰间还别着短铳 —— 正是之前被葡萄牙人运走的那批军火,竟已到了倭寇余党手中。为首的倭寇头目是周虎的弟弟周豹,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狠戾:“打开城门,饶你们不死!”
“做梦!” 雷济大喝一声,挥手示意火铳手射击。“砰砰” 的铳声在夜空中炸开,前排的倭寇应声倒下,可后续的倭寇立刻举起盾牌,继续向前冲。他们的盾牌是铁皮包裹的,火铳子弹竟穿不透,很快就冲到了城下,开始用撞木撞门。
“倒油!” 王守仁的声音从城左侧传来,他带着两百名民壮,提着油罐跑上城头,将油顺着土垣浇下去。陈阿福紧跟在后,举着火把大喊:“乡亲们,烧倭寇!” 火把掷下,城下瞬间燃起大火,倭寇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撞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周豹见状,怒喝着下令放铳,短铳的子弹射向城头,几名民壮中枪倒下。陈阿福红着眼,捡起地上的火铳,对准周豹扣动扳机 —— 子弹擦着周豹的肩膀飞过,打在后面的倭寇身上。“别慌!按王大人教的阵法来!” 陈阿福大喊,民壮们立刻结成三人一组的小阵,一人持盾,一人持刀,一人装铳,配合着士兵们反击。
这阵法是王守仁根据 “三才阵” 改良的,专为应对倭寇的短铳设计,虽简单却实用。很快,倭寇的铳声就弱了下去 —— 他们的火药有限,且不懂配合,打光了火药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周豹见势不妙,想要下令撤退,却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 —— 是宁波卫的援军到了!
刘大用带着五百名骑兵,从倭寇后方冲杀过来,马刀挥舞,倭寇纷纷倒地。周豹大惊,想要突围,却被雷济从城头放下的绳索吊下,一枪挑中膝盖,跪倒在地。“周虎、周豹,你们兄弟俩都成了朝廷的阶下囚,也算‘圆满’了!” 雷济冷笑着,让人将周豹捆了起来。
战斗很快结束,清理战场时,士兵们从周豹身上搜出一封密信,是李东阳写的,上面只有一句话:“三更袭城,内奸开闸,困死守军。”“内奸?开闸?” 雷济皱眉,漳州城西侧有座水闸,控制着城中的水源,若水闸被打开,城内会被淹,后果不堪设想。
“快查水闸!” 王守仁立刻下令。士兵们冲向水闸,果然看到三名穿着民壮服饰的人正在撬闸门的锁,身边还放着炸药。“住手!” 士兵们大喝,三名内奸慌了神,想要点燃炸药,却被当场制服。
审讯后得知,这三人是浙党安插在漳州的细作,与周豹约定好,趁夜袭混乱打开水闸,断守军水源。“浙党竟把手伸到了这里!” 雷济怒拍桌子,“张兄在京城查浙党,我们在漳州也遇到他们的人,看来这浙党是铁了心要跟着李东阳谋反!”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斥候快马赶来,翻身下马时险些摔倒,喘着气道:“雷将军、王大人,京城急报!浙党联合京营兵,明日清晨要发动政变,目标是救出王彬,控制陛下!张大人让你们尽快派兵回援!”
“什么?!” 雷济和王守仁脸色骤变。漳州刚安定,若抽兵回援,留下的兵力不足以防备倭寇余党和可能再来的葡萄牙人;可若不回援,京城一旦被浙党控制,大明的根基就会动摇。
“必须回援!” 王守仁沉吟片刻,“漳州有刘大人的宁波卫驻守,再加上陈阿福带领的民壮,守住城池应该没问题。我带三百神机营精锐,连夜赶回京城,雷将军你留下,继续清剿倭寇余党,防备海上的异动。”
雷济点头:“好!王大人路上小心,我会尽快稳定漳州,若有机会,也会派兵支援京城。” 陈阿福也道:“王大人放心,我们渔民会帮着看守海岸线,绝不让倭寇和洋人再靠近漳州!”
王守仁连夜启程,带着三百精锐骑马向京城赶去。夜色中,马蹄声在官道上疾驰,王守仁看着前方漆黑的路,心中满是焦虑 —— 浙党在京城经营多年,京营兵中不少人是他们的亲信,张睿和杨廷和只有锦衣卫和少量禁军,能否挡住政变,还是未知数。
与此同时,京城的张睿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他从斥候口中得知,浙党为首的是户部侍郎徐经(历史上徐经确为正德年间官员,因科举案闻名,此处结合剧情设定为浙党核心),已联络了京营兵中的三千人,约定明日清晨以 “清君侧、诛奸佞” 为名,围攻锦衣卫衙门和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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