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残酷的战斗从清晨卯时便拉开了帷幕,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的午时。安庆城的守军和自发前来支援的百姓们并肩作战,他们凭借着顽强不屈的意志,如同一道坚固的城墙,一次次顽强地击退了倭寇与宁王联军的疯狂进攻。然而,战争的代价是惨重的,伤亡数字不断攀升。曾经精锐的神机营如今士兵已不足八百人,那些原本生龙活虎的民壮也死伤过半。东城的缺口虽经众人奋力抵抗暂时被堵住了,但敌人的攻势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那缺口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被轰开,情况岌岌可危。更为糟糕的是,城内的水源出现了严重危机,关键的水关闸门不幸被佛郎机炮击中,一道道裂缝蔓延开来,浑浊的江水顺着裂缝渗入城内,污染了许多原本清澈的水井,人们的生活用水变得困难重重。
“大人,快!西城的民房被点燃了,有内奸在里面放了火药桶!”一名满脸烟灰、气喘吁吁的民壮匆忙跑来报告,他的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张睿听闻此言,脸色骤变,当即带领一队士兵风驰电掣般赶向西城。只见西城的三间民房已被熊熊大火完全吞噬,滚滚浓烟冲天而起,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透过弥漫的浓烟,隐约能看到几名鬼鬼祟祟的内奸正疯狂地往火堆里扔着火药桶,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炸毁附近存放着重要粮食的粮仓。
“杀了他们!”张睿怒目圆睁,大声怒吼着拔出腰间寒光闪闪的绣春刀,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了上去。刀光闪烁之间,一名内奸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当场毙命,鲜血溅洒在地上。剩余的内奸见同伴倒下,顿时慌了神,转身想要逃跑。就在这时,周昂率领着骑兵及时赶到,将他们的退路彻底切断。骑兵们手中的马刀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随着一阵挥舞砍杀,内奸们纷纷倒下,再也无力反抗。可惜的是,此时的粮仓屋顶已被大火烧穿了一个大大的窟窿,里面储存的最后一几十石糙米也在烈火中化为灰烬,安庆城彻底断粮了,局势愈发艰难。
张睿站在烧毁的粮仓前,看着眼前的废墟,心中满是沉重。他知道,没有粮食,士兵和百姓们撑不了多久,可他更清楚,安庆不能丢 —— 一旦安庆沦陷,宁王和倭寇就能顺江而下,进攻南京,大明的半壁江山就会落入叛军手中。
“大人!快看!江面上有战船过来了!不是倭寇的船!” 赵忠突然大喊,手指向江面。张睿抬头望去,只见江面上驶来一支船队,船帆上绣着 “大明水师” 的字样,为首的战船上,一面 “王” 字大旗在风中展开 —— 是王守仁!他终于从宣府赶来了!
原来王守仁在宣府彻底击退小王子后,得知安庆危急,立刻带领五千神机营精锐和两百艘水师战船,日夜兼程南下。途中听说池州卫援军被围,便先派一支小队去铜陵解围,自己则带领主力直奔安庆。
“是王大人的援军!我们有救了!” 城楼上的士兵们看到援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大振。倭寇和宁王见援军到来,知道再攻下去讨不到好处,纷纷下令撤退,江面上的快船和城外的步兵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张睿带领众人出城迎接王守仁,两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眼中都满是激动。王守仁看着安庆城内的废墟和疲惫的士兵百姓,心中满是愧疚:“张兄,我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张睿摇头:“王兄能来就好,安庆能守住,多亏了士兵和百姓们的顽强抵抗。”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宁王和倭寇虽退,却没走远,而且四川的播州土司杨友还带着土兵往这边来,怕是还要有一场恶战。”
王守仁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却又透着坚毅:“我已火速派遣机敏能干的探子前去仔细打探土司兵的最新动向,他们需深入各方渠道,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与此同时,严令水师将精锐战船悉数调派至江面之上,沿着绵长的水道有序巡逻。那些高大坚固的战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往来穿梭,舰上的将士们目光如炬,时刻警惕着江面的异常情况,绝不让倭寇再有可乘之机再次偷袭。
当下,当务之急是全面整顿我军兵马,重新编排队伍、强化训练纪律,还要迅速补充充足的粮草物资,确保将士们能以最佳状态迎敌。待池州卫那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援军星夜兼程赶来汇合,届时我们定当士气大振,以雷霆之势一举歼灭宁王和倭寇的残余势力。”
安庆城在历经了一番惨烈的战斗后,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喘息之机。原本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压抑许久的空气仿佛也流动起来。百姓们从阴暗潮湿的地窖中小心翼翼地走出,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他们纷纷拿起工具,自发地开始清理满目疮痍的废墟,有的搬运石块瓦砾,有的清扫街道尘土,忙碌的身影在残垣断壁间穿梭。士兵们也终于有了片刻休息的时间,他们在营地中搭起简易帐篷,生火做饭,补充着消耗殆尽的体力与精力,享受着短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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