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二十一年十二月中旬的西伯利亚,已然是冰雪覆盖的白色炼狱。极北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锉刀,裹挟着细密而坚硬的雪粒,在原野与山林间肆意呼啸,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气温早已降至零下三十度以下,呵气成冰,裸露的皮肤只需片刻便会被冻得失去知觉,甚至与冰冷的金属粘连。在这片广袤而严酷的雪原上,一支庞大的军队正顶着风雪,艰难而坚定地向前行进。队伍的最前方,北疆总督、镇北大将军周昂,身披着厚实的双层羊毛里衬的披风,头戴一顶遮住耳颈的狐皮暖帽,伫立在一处被积雪覆盖的高坡上。他举起一支包裹着皮革以防冻手的单筒望远镜,透过漫天飞舞的雪花,凝视着远方地平线上那座如同巨兽般匍匐在阿尔泰山脉脚下的巨大阴影——沙俄帝国在西伯利亚最后的堡垒,西伯利亚城堡。
自上次依托新式的柴油反坦炮与灵活的战术,成功击溃沙俄埃里克将军率领的坦克集群进攻后,周昂并未有丝毫懈怠。他深知,溃败的敌军主力虽遭重创,但残部在其主帅埃里克的收拢下,依旧保有相当实力,并退守至这座经营多年、地势险要的西伯利亚城堡,企图凭借坚固的工事和严寒的气候负隅顽抗,等待来自欧洲本土的增援。据多方情报汇总,城堡内目前聚集了约十万沙俄残兵,其中包括数量不详但极具威胁的哥萨克骑兵,以及埃里克手中最后的王牌——十辆经过紧急维修和补充的柴油超重型坦克。
这座西伯利亚城堡,乃是沙俄经略东方数十年的心血结晶。它背靠陡峭难攀的阿尔泰山余脉,易守难攻。城堡的墙体完全由巨大的石块混合夯土砌筑而成,基部厚达五丈(约16米),高度超过六丈,墙体上密布射击孔和了望塔。城堡唯一的出入口是一座以厚重橡木制成、外覆铁皮加固的巨型城门。城堡外围,人工挖掘了一道宽三丈、深两丈的护城河,引附近河流之水灌注。时值严冬,河面早已冻结实,形成了一道光滑难以逾越的冰面屏障。埃里克在城堡的各个制高点,架设了超过二十门威力不俗的百斤前装滑膛炮,射程足以覆盖城堡前的大片开阔雪原。此外,他还派出了数支精锐的哥萨克骑兵小队,日夜不停地在城堡周围巡逻警戒,防守可谓滴水不漏。
“将军,看来埃里克是打算龟缩不出了。”副将麻贵走到周昂身边,他同样裹得严严实实,呼出的白气在胡须和眉毛上结了一层白霜,脸颊冻得通红。“城堡虽坚,但其城门终究是木铁结构,是为薄弱之处。末将以为,我军新配备的十辆百五十斤柴油反坦炮,若集中使用,当有极大把握将其轰开!”
周昂点了点头,目光依旧紧盯着远处的城堡轮廓。他此次带来的攻坚力量,正是这十辆堪称战场利器的柴油反坦炮车。它们是在之前立下大功的初代反坦炮基础上改良而来,换装了功率更强劲的六缸柴油发动机,以确保在极寒环境下仍能顺利启动和提供足够动力;所使用的穿甲弹也再次升级,弹头部分镶嵌了经过特殊淬火处理的锰钢破甲尖锥,据工部测试,其穿甲能力足以在三百步内击穿二十寸(约50厘米)厚的均质钢甲,对付城堡的包铁木门应当不在话下。除了这十辆反坦炮车,他麾下还有五万久经沙场、适应边塞苦寒的边军精锐,以及由蒙古科尔沁部首领巴图率领的三万剽悍勇猛的蒙古骑兵。边军普遍装备了可靠的蒸汽步枪和木柄手榴弹,而蒙古骑兵则擅长在雪地中长途奔袭,他们的任务是在总攻发起后,迅速迂回至城堡后方,切断敌军的退路,并阻击可能出现的援军。
为了在这片生命禁区内长期作战,周昂在后勤保障上做足了功夫。所有士兵的冬装均在棉衣内额外絮了一层羊毛,脚上穿着内衬乌拉草的厚实牛皮雪地靴,靴底特意钉上了铁钉以防滑。反坦炮车的发动机舱外都加装了特制的毛毡保温套,并配备了便携式小炭炉,可在战前对发动机机油进行预热,防止冻结。军粮则以高能量的压缩干燥军粮和易于保存的冻肉、肉干为主,确保士兵能摄入足够热量抵御严寒。在抵达城堡外围后,他立即下令部队在敌军火炮射程之外的雪原上,利用冻土和积雪,挖掘了大量的之字形战壕和避弹坑,士兵们可以轮换躲藏其中,既能有效躲避城堡上偶尔打来的冷炮,也能在总攻时迅速跃出,发起冲锋。
次日凌晨,天色未明,正是人一天中最困顿、警惕性最低的时刻。周昂认为时机已到,下达了进攻的指令。“所有反坦炮车,前出至有效射程!目标,敌军城堡正门!集中火力,轮番轰击!”十辆覆盖着白色伪装布的柴油反坦炮车,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缓缓驶出隐蔽阵地,在雪地上碾出深深的车辙,炮口缓缓抬起,调整着角度,齐齐对准了远处那座在晨曦微光中显得格外阴森的城堡大门。
城堡了望塔上的沙俄哨兵很快发现了明军的动向,凄厉的警钟声瞬间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埃里克快步登上塔楼,看到雪原上那十辆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反坦炮车,脸色顿时一变,厉声下令:“所有炮位!瞄准那些明军的铁甲车!给我狠狠地打!绝不能让它们靠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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