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依旧倾盆如注,砸落在卧虎城高耸、布满苔藓和污渍的灰色城墙上,冲刷出道道浑浊的水痕。楚砚顶着“矿工老六”那副平凡粗糙的面容(高级油膏生效),浑身散发着淡淡、无害的陈腐石头气息,混在稀稀拉拉、匆匆涌入城门的人流中。
城门洞幽深昏暗,守城的卫兵穿着半旧的藤甲,眼神疲惫中带着不耐和贪婪。他们根本懒得仔细盘查这些浑身湿透、臭烘烘的底层矿工和苦力,只是机械地挥着手,目光在人群中的箩筐和包裹上逡巡,看到鼓囊一些的便粗暴地踢上一脚,或者伸出手指勾一勾。
“下一个!快滚!别堵着路!”
“妈的,一股穷酸味!”
“那个!布袋里装的什么?…哦,烂石头啊!晦气!滚!”
楚砚低着头,斗笠早就丢了,油膏赋予的脸上一片麻木的疲惫,肩膀佝偻着,双手揣在破旧棉袍的袖筒里(里面藏着他的灵石和重要物品)。他这副“刚从塌方矿坑爬出来、身无长物、仅能喘气”的模样,完美融入周围那些真正的挣扎在底层的穷苦身影中。当兵丁不耐烦的目光扫过他时,甚至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如同看一只挡道的臭虫,挥手粗暴地将他赶向城内:“滚远点!臭矿渣!”
矿工老六身份认证!完美!
踏入城门内侧,楚砚终于感受到这座“卧虎城”的疯狂脉动!
雨幕无法完全阻挡的喧嚣浪潮如同实质般扑面砸来!
污水横流的泥泞街道狭窄拥塞,两侧歪斜的木石房屋似乎随时会倒塌。
空气中弥漫着无法形容的复杂气味:冰冷的雨水、腐烂的垃圾、劣质油脂燃烧的油烟、廉价的胭脂水粉、牲口粪便、汗酸、还有无处不在的、矿坑深处特有的硫磺与血腥铁锈混合的气息!
混乱是这里唯一的主题!
就在距离城门不足百丈的主街岔口!
“疯鼠堂!这个月的份子钱!拿来!”
一个穿着油腻皮甲、胸口刺着一只狰狞老鼠纹身的独眼汉子(炼气三层后期),带着几个同样凶悍的跟班,一脚踹翻了一个摆着几块粗劣矿石的小摊!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矿工,被踹得在地上翻滚,咳着血,怀里死死护着一个破旧的干粮袋。
“独眼龙!你他娘的上周才收过!”旁边一个年轻些、脸上带着矿尘印的汉子(炼气二层)愤怒地吼着,却被一个疯鼠堂的跟班反手一记铁棍砸在小腿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
汉子惨叫着摔倒泥水里!
周围的人群麻木地看着,习以为常。几个衣着略光鲜的商贩如同躲避瘟疫般远远绕开。只有更远处几家挂着明显帮派印记旗幡的店铺前,有人抱着膀子冷笑围观。
楚砚如同真正的矿工,贴着墙根快速经过,眼神木讷地扫过这弱肉强食的一幕,心中毫无波澜。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场景观察:底层秩序由地方帮派掌控(疯鼠堂)→中层资源/保护由更强组织划分(铁枪会、黑虎帮旗幡)→上层格局:未知。核心冲突节点:资源(矿区)争夺】
前方突然爆发一阵混乱的惊呼和器物破碎声!
只见一家挂着“百味楼”招牌的二层酒楼临街窗户突然炸裂!
两道散发着炼气四层气息的人影如同炮弹般从二楼窗户破窗而出!狠狠砸在下方一个卖馄饨的摊子上!滚烫的馄饨汤水四溅!木案粉碎!
“何老四!敢在‘黑虎帮’罩的地方撒野?老子剁了你!”
“操你娘的赵老三!分明是你们‘铁枪会’的人先动老子兄弟!”
两个摔得灰头土脸、但凶气不减的汉子,骂骂咧咧地在泥泞和滚烫的汤水中扭打起来!灵力碰撞的气劲四射!周围人群尖叫着躲避!无人敢上前劝阻!直到远处街角传来一阵低沉雄浑的马蹄声和整齐的踏步声,两人才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分开,咒骂着消失在小巷深处。
混乱如同水面的涟漪,短暂扩大后又迅速“恢复”所谓的秩序。
这是中层势力的摩擦,是卧虎城的日常点心。
楚砚继续前行。他按照系统指示和乱葬岗前搜刮到的、疤脸储物袋里那张简陋的城西矿坑示意图残片,目标明确地转向城西更混乱的矿区辐射区。
越往城西走,空气越发污浊,硫磺和铁锈的味道浓得呛人。房屋更加破败,街道更加狭窄泥泞。矿工的身影多了起来,大多眼神空洞或充满凶狠。许多巷口堆积着散发着强烈酸臭味的巨大矿渣堆,如同灰色的坟茔。
突然!
一股强横的、混杂着暴戾气血和灵力威压的气息从前方的十字街道扫过!
楚砚身形微顿,立刻模仿着旁边几个老矿工的样子,深深地低下带着矿坑味(油膏模拟)的头,缩着脖子靠在墙边。
只见七八个穿着统一制式的、用厚重兽皮加固的精悍皮甲、胸口绣着清晰狰狞黑色虎爪标记(黑虎帮!)的汉子,簇拥着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头目(炼气五层初、中期),如同检阅羊群般,神色倨傲地缓缓穿过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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