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北上追凶

玄心和苏墨染在山林中走了整整三天，才终于来到菩提净土的秘密驻地。

这里位于少室山西北五十里的一处隐秘山谷，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径可以进入。谷内开垦了十几亩田地，种着庄稼和蔬菜，还建了几间简陋的茅屋。此时正值傍晚，炊烟袅袅升起，几个穿着各色僧衣的人在田间劳作，看起来倒像是个普通的山村。

但玄心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普通。

他们是被各个佛门宗派逐出的“破戒僧”，因为各种原因——或救人而破杀戒，或行善而破盗戒，或说真话而破妄语戒——被师门抛弃，被世人鄙夷。是不言将他们聚集起来，给了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给了他们一个新的信念：破戒者，也能成佛。

“这里就是菩提净土？”苏墨染打量着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比我想象的要……朴实。”

玄心点头：“本来就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聚在一起，互相扶持，自给自足。没什么华丽的，但很真实。”

两人走进山谷，很快引起了注意。一个正在挑水的魁梧僧人看到玄心，先是一愣，随即放下水桶，快步走来：“玄心师弟！你来了！”

玄心认出他是罗汉堂的慧明，当初因为不忍见百姓受欺，出手打伤恶霸，被逐出少林。

“慧明师兄，”玄心行礼，“不言前辈在吗？”

“在，在！”慧明连连点头，“前辈一直在等你。这位是……”

他看向苏墨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位是苏墨染苏姑娘，”玄心介绍道，“是我的朋友，这一路上多亏她相助。”

“朋友？”慧明眉头微皱，但见玄心态度坦然，也没多问，“那请随我来吧。”

他领着两人来到山谷最深处的一间茅屋前。茅屋很简陋，但门前打扫得很干净，还种了几丛翠竹。

“前辈，”慧明在门外恭敬道，“玄心师弟来了。”

“进来吧。”屋里传来一个苍老而平和的声音。

玄心推门而入。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不言正坐在桌前看书，见他进来，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你来了。”他放下书，“我算着时间，你也该到了。”

“前辈，”玄心深深一揖，“弟子来迟了。”

“不迟，正好。”不言看向他身后的苏墨染，“这位是……”

“晚辈苏墨染，见过不言前辈。”苏墨染上前行礼，姿态恭敬。

不言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魔教圣女苏墨染？老衲听说过你。这半年来，你为玄心做了不少事，多谢了。”

“前辈客气了。”苏墨染道，“晚辈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不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而是看向玄心：“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业火焚身，杀戒再破，还修炼了魔教的‘天魔导引术’……玄心，你这半年的经历，比很多人一辈子都丰富。”

玄心苦笑：“弟子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也好，自愿也罢，路已经走了，就要走到底。”不言缓缓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弟子想去龙门镇，”玄心道，“查清龙脉真相，阻止肃王。但在那之前，弟子想来看看菩提净土的兄弟们，也想……请教前辈，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言沉吟片刻，道：“龙门镇确实要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

“因为时机不对。”不言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玄心，“这是我刚收到的消息，你看看。”

玄心接过信，快速浏览。信的内容让他脸色越来越凝重。

“朝廷要派人去少林‘调解’？”他抬头，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意思？”

“表面上是调解，实际上是施压。”不言沉声道，“肃王在朝中的势力很大，他已经说服了皇帝，派钦差去少林，名为调解，实为逼迫少林交出你和藏宝图。如果少林不从，就以‘抗旨’论处，到时候……”

他没说下去，但玄心已经明白了。

如果少林抗旨，朝廷就有理由派兵围剿。到时候，少林不仅要面对江湖邪道的围攻，还要面对朝廷大军的镇压。

双面受敌，必死无疑。

“卑鄙！”玄心握紧拳头，“肃王这是要把少林逼上绝路！”

“所以，你现在不能去龙门镇。”不言道，“你必须先去京城。”

“京城？”

“对。”不言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场风波的根源在肃王，而肃王在京城。你要想救少林，就必须去京城，找到肃王的罪证，揭露他的阴谋。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玄心陷入沉思。

不言说得对。龙脉之事固然重要，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少林危在旦夕，他必须先去京城，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是，”他皱眉，“京城是肃王的地盘，我去那里，不是自投罗网吗？”

“所以不能明着去。”不言道，“你要暗中潜入，秘密调查。我让慧明带几个人跟你一起去，他们熟悉京城的情况，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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