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夜晚在惊心动魄中过去,黎明带来的并非希望,而是更深的混乱与一种官方刻意营造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魔法部的人在天亮前就赶到了,以部长康奈利·福吉为首,带着一批奥罗和官员,他们的到来与其说是调查,不如说更像是一场危机公关下的紧急控场。
福吉那张圆胖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和蔼,只剩下焦躁与一种近乎固执的惊惶。
在邓布利多的坚持和现场众多教授的见证下,被严密控制的小巴蒂·克劳奇被灌下了吐真剂。
在魔法的作用下,他目光呆滞,用一种平板却清晰的语调,供认了所有令人发指的罪行——如何用复方汤剂伪装成穆迪,如何将哈利·波特的名字投入火焰杯,如何一步步清除障碍、引导哈利走向奖杯这个陷阱,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将哈利带到复活的黑魔王面前,用他的血完成那个邪恶的仪式。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刺穿着在场每一个清醒听众的神经。真相赤裸而残酷。
然而,就在福吉和其他官员脸色煞白,试图进一步追问关于伏地魔复活的具体细节、食死徒集会等关键信息,试图寻找其中可能存在的漏洞时,意外发生了。
也许是押送环节的疏忽,也许是某种潜伏的、未被察觉的黑暗魔法作祟,一只摄魂怪——它们本该被严格限制在校园入口处——竟然悄无声息地突破了防护,如同一个冰冷的、带着绝望气息的幽灵,骤然出现在了临时关押小巴蒂·克劳奇的房间外。
没有人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听到一阵短暂的、仿佛灵魂被强行抽离肉体的、令人牙酸的吮吸声,以及小巴蒂·克劳奇最后一声极其短暂、戛然而止的喉音。
当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等人察觉到不对,瞬间驱散了那只摄魂怪时,一切已经太晚了。
小巴蒂·克劳奇瘫倒在地,双眼圆睁,瞳孔涣散,里面不再有任何疯狂、忠诚或痛苦,只剩下一种彻底的、空洞的死寂。
他的灵魂被吸走了。
最关键的人证,就在魔法部部长和众多官员面前,以这样一种“意外”的方式,失去了所有价值。
福吉的脸色瞬间从苍白变成了死灰。
他看着地上那具空壳,又看看面色冰冷如霜的邓布利多,嘴唇哆嗦着,最终,一种混合着恐惧、侥幸和官僚本能的神情占据了他的脸。
“意……意外!这是一场可怕的意外!”
福吉尖声说,仿佛在说服自己,“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但……但这并不能证明……证明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这只能证明小巴蒂·克劳奇,这个危险的逃犯,策划了一场针对霍格沃茨和波特先生的邪恶阴谋!仅此而已!”
他拒绝相信伏地魔复活的消息。
或者说,他不敢相信。
承认黑魔王归来,意味着他安稳的部长生涯将宣告终结,意味着魔法界将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意味着他必须直面那个他连名字都不敢提及的恐怖存在。
邓布利多看着福吉,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失望与一种深沉的疲惫,但他没有再多费唇舌去争论。
他知道,当一个人拒绝看见时,即使将真相放在他眼前,他也会选择闭上双眼。
…
… …
哈利·波特在学校的医务室里醒来,庞弗雷夫人给他用了最好的安神和治愈魔药,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疤痕。
但身体上的创伤可以治愈,精神上的冲击却难以磨灭。
他的记忆是破碎的,如同被暴力撕扯过的画卷。
冰冷的墓地、虫尾巴猥琐的脸、坩埚中升起的恐怖身影、食死徒黑色的兜帽、那道连接他与伏地魔魔杖的金色光束、还有……
他父母那温暖却虚幻的灵魂回响……
这些画面如同噩梦的碎片,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交织,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与深入骨髓的战栗。
伤疤依旧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那并非梦境。
庞弗雷夫人严令他卧床休息,但他还是在第二天上午,精神稍微稳定一些后,忍不住走出了医务室,想透透气。
他漫无目的地在城堡外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黑湖边。
然后,他看到了他们——威克多尔·克鲁姆和塞德里克·迪戈里。
他们并肩坐在湖岸的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平静的湖面。
塞德里克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他正侧着头,专注地听着克鲁姆说着什么。
克鲁姆的表情严肃,手势比划着,似乎在描述迷宫中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扛着被石化的塞德里克远离混乱的中心,在最后匆忙解开咒语,带着他远离危险。
哈利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塞德里克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庆幸,有后怕,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塞德里克和克鲁姆没有经历墓地的恐怖,他们依旧是那个阳光、优秀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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