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莫广场12号的生活,对于哈利·波特而言,是安全与憋闷的矛盾结合体。
他逃离了德思礼家的冷漠与压迫,却仿佛又进入了另一个更加精致、却也更加令人窒息的牢笼。
那封来自魔法部的听证会通知,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日期清晰地印着——八月十二日上午九点。
出发那天清晨,气氛格外凝重。
亚瑟·韦斯莱穿着他最好的巫师长袍,神情严肃地等在门厅。
他没有选择飞路网或幻影显形这些常规的巫师交通方式,而是决定带哈利乘坐伦敦地铁前往魔法部。
“福吉正等着抓我们的把柄,任何一点不规范都可能被拿来大做文章。”亚瑟压低声音对哈利解释,一边有些笨拙地研究着麻瓜的地铁线路图,“走麻瓜的方式,最稳妥。”
哈利跟着韦斯莱先生,穿过清晨忙碌的伦敦街道,混入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人流,通过一个破旧的红色电话亭进入了隐藏在地下的魔法部。
宏伟壮丽的大厅,金色的魔法喷泉,来回奔走的穿着长袍的男女巫师……这一切曾经让哈利感到新奇与震撼,但今天,他只觉得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
更糟糕的消息传来——他们的听证会地点被临时更改了,从原本相对常规的会议室,改到了位于魔法部地下深处、专门审理重罪案件的第十审判室。
当哈利跟着指示牌,沿着越来越阴冷、昏暗的石头台阶向下,最终推开那扇沉重、阴森的黑门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审判室呈圆形,四周是层层升起的、空荡荡的暗色长凳,墙壁是黑色的石头,只有几束幽绿的火把提供着微弱的光源,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中世纪地牢般的压抑感。
房间中央放着一把孤零零的椅子,上面带着锁链的痕迹,仿佛是用来捆绑重犯的。
康奈利·福吉已经坐在了法官席上,两旁是几位威森加摩的成员,包括表情严肃、戴着单片眼镜的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
福吉看到哈利和亚瑟进来,圆胖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混合着紧张和幸灾乐祸的神情。
听证会开始了。
福吉用他那刻意放慢的、带着官腔的语调,宣读了指控:哈利·詹姆斯·波特,于八月二日晚,在萨里郡小惠金区木兰花新月街——一个明确的麻瓜居住区,当着麻瓜的面,蓄意使用了守护神咒,严重违反了《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
哈利紧张地攥着拳头,手心全是冷汗。他试图解释摄魂怪的存在,但福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声称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当晚有摄魂怪出现在那个区域,并暗示哈利是为了掩盖其违规行为而编造谎言。
就在哈利感到绝望,仿佛看到自己的魔杖即将被折断、霍格沃茨的大门对他关闭时,审判室的大门被再次推开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走了进来。
他穿着星空般的深蓝色长袍,银白色的须发在幽暗的火光下仿佛自行发光。
他的到来,瞬间改变了审判室内的力量对比。
他没有看福吉,而是径直走向留给他的座位,平静地向各位威森加摩成员点头致意。
“请原谅我的迟到,”邓布利多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带来了一位证人。”
接着,在福吉惊愕的目光中,费格太太——哈利的哑炮邻居,被请进了审判室。
她虽然有些紧张,但叙述清晰而坚定,详细描述了当晚两只摄魂怪如何袭击小巷,哈利如何英勇地召唤出守护神击退它们,拯救了他自己和达力·德思礼。
福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试图质疑一个哑炮证词的可信度。
这时,邓布利多再次开口。
他没有与福吉争辩,而是直接转向威森加摩的成员们,引述了一条明确的魔法法律条文:“……在面临明确且直接的生命威胁时,任何巫师,无论年龄,均有权使用魔法进行自卫,此行为不受《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限制。”
他冰蓝色的眼眸扫过福吉,最后落在主持听证会的阿米莉亚·博恩斯身上。
“我认为,两只摄魂怪的袭击,完全符合‘明确且直接的生命威胁’这一界定。波特先生的行为,是无可指摘的自卫。”
博恩斯女士与其他几位成员低声交换了意见。最终,她敲了敲小木槌,用清晰而公正的声音宣布。
“经过听证与审议,本庭认定,哈利·詹姆斯·波特于八月二日晚使用守护神咒的行为,属于合理自卫,指控不成立。他可以保留魔杖,并继续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
一股巨大的、几乎让他虚脱的感觉席卷了哈利。
他成功了!
他不会被开除了!
福吉气得脸色发青,但在一片“指控不成立”的宣布声中,他无法再说什么,只能狠狠地瞪了邓布利多和哈利一眼,拂袖而去。
…
… …
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胜利的喜悦很快被日常的沉闷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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