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凯那边电话铃声响了四遍,他才接起来,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感:“喂,媳妇儿呀,有啥事?”
“陈建凯!”杨春红嗓门一下子拔高了,“你最近是不是欠了‘花童’的命?人家找你索命来了!”
电话那头“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过了好几秒钟,陈建凯声音才传过来,听着有些哆哆嗦嗦的:“老、老婆,你听谁在那胡说八道呢?”
“陈建凯!你这个王八蛋!你都在外面干什么事啦?往家里招了一身邪气!咱们家要倒大霉了!我说我最近怎么心神不宁呢!我今天去美容院,在门口碰见个道士,咱们家的事全被人家给说中了!你说,你到底把人家姑娘咋滴啦?”
“我……我就是办错个案子,那个女的不正经,她自个儿想不开,从天桥上跳下去,跟我也没啥关系呀。”
“操你血奶奶滴!你个老王八!”杨春红骂人的声音,把旁边卖冰棍的老头,都给吓了一跳:“你一天天滴不干人事,专门干那些断子绝孙的事!你等着啊,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杨春红挂断电话后,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转身走回神算死身边,脸上的怒气换成虔诚表情,弓下身子弯着腰说:“老师傅呀,您说得太准啦。您给我看看呗,这事儿有破解办法吗?我不怕花钱啊,只要把我们家灾难破解过去就行。”
神算死靠在墙上,带着蛤蟆镜的那张脸,好像是睡着了。
他听见杨春红说话,才慢吞吞开口,声音懒洋洋的:“你家这个男人呀,他五行里缺德,八字欠揍,命格里写着‘不作就不会死’。我可不是街上那些算卦的,包算不包灵啊。算对了,您甭谢我;算错了,您也甭骂我,就当咱俩有缘闲聊几句。”
“是是是,师傅教训的是!”
“你们家这个劫难,不是小打小闹能过去的。你回去先给你男人见点红——不见血,煞气就出不去,而且他的官运嘛……悬喽,怕是要保不住啦。”
“哎呦大师,”杨春红急得直搓手,“我家男人确实当个小官,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呀!那我以后找您,上哪儿找去呀?”
“贫道四海为家,今天在这儿,明天在那儿。”神算死抬起拐杖,指了指马路对面说:“这样吧,明天晌午,你到对面那个小亭子找我。记住了,过时不候。”
杨春红连连点头,临走前给神算死鞠个躬,才脚步匆匆地走了,连美容的事都给忘了。
等她走远,那个“瞎子”把蛤蟆镜拿下来,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个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大孩那个兄弟二毛,他瞅着杨春红的背影,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子了,就差没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第二天中午,杨春红硬拽着陈建凯来了。
陈建凯那模样可惨了——鼻子裹着纱布,半边脸肿得老高,眼眶乌青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昨天晚上,杨春红回到家里抄起擀面杖,对着陈建凯就是一顿招呼,她边打边骂:“我让你干缺德事……把家里人全给连累了……你个不得好死的玩意……”
陈建凯知道自己理亏,愣是没敢还手。
小亭子里,神算死躺在长椅上,嘴里念念有词叨咕着什么,听上去像是一种咒语,如果仔细听,又有点像民间唱的小调。
杨春红凑过去,轻声细语问道:“师傅呀,我们来了。”
神算死慢悠悠坐直身子,他扶了扶蛤蟆镜,朝两人招招手说:“你们坐吧。”
陈建凯左右张望跟做贼似的,这要是被熟人看见,他跟算命混在一起,那可真就完犊子了。
“你们俩放心吧,”神算死看透他心里的想法,安慰着说道:“我不是那些摆摊算卦的,咱们就是随便唠唠嗑,你们乐意听就听,不乐意听就当耳旁风。这里没人注意我,我从来不瞎给别人看事”
杨春红一屁股坐在神算死身边,满脸崇拜的表情说:“师傅呀,昨儿我照您说的办了,把他鼻子打出血了,是不是见血就能消灾啦?”
神算子往旁边挪了挪,后背靠上柱子,他煞有介事地说:“天机不可泄露,这话你们懂吧?你男人干了什么事,他自己门儿清,我就不点破了。什么乾坤震巽坎离艮兑,那套老掉牙东西我不愿意说。贫道我啊,一闻味儿知道人的命数。你男人身上那股子骚气,太邪性了。唉,点到为止吧,说多了我会折寿的。”
他伸出右手,递到杨春红面前:“算卦不算空,算空对谁都不好。你们给我一块钱,我帮你们解解运。”
陈建凯听他要了一块钱,那点怀疑心顿时消散了。
这个道士没把他的破事给抖搂出来,还挺够意思。
他从兜里摸出一块钱钢镚,恭恭敬敬放在神算死手里。
“大师,您就收一块钱?”杨春红有点不信。
“贪多嚼不烂。”神算死把钢镚揣进破兜里,回应道:“咱们去你们家吧,我帮你们看看家里风水能不能改运,我不敢打包票啊,试试总没有坏处,就当解心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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