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老巷里的烟火气中多了几分紧张的筹备感。王师傅不仅把自家柴房的旧纺车拆成零件,用松节油仔细擦拭掉车架上的霉斑和锈迹,还特意从家里翻出珍藏多年的蜂蜡,一点点涂在纺车的转轴处,确保月圆之夜纺车能灵活转动。“这老物件有灵性,好好伺候着,说不定能帮上大忙。”他边涂蜂蜡边念叨,布满老茧的手在青棉木车架上摩挲着,像是在和故人对话。
沈砚则带着林穗和周屿在铺子后院反复演练困怨阵的流程。他将三枚铜铃分别挂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竹竿上,铜铃下方各插一根破怨针,针尾系着红丝线,丝线另一端缠在引魂偶的四肢上。“月圆子时,怨根会顺着纺锭的裂缝钻出来,届时引魂偶会感应到气息,带动红丝线扯动破怨针,铜铃一响,就是启动困怨阵的信号。”沈砚手持镇魂液,示范着如何将液体均匀洒在阵眼周围,“镇魂液能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困住怨根,给我们争取时间激活纺车的聚魂之力。”
林穗坐在缝纫机前,手里拿着引魂偶,正用淡青色丝线仔细加固布偶身上的针脚。苏玉的影子从聚魂帕里飘出来,落在布偶旁,指点着她调整丝线的缠绕角度:“这里要缠得密一些,怨根的黑丝线力气大,别被它扯破了。”她的指尖拂过布偶胸口的聚魂帕纹样,淡青色的光顺着丝线蔓延开来,“引魂偶的核心在这个纹样上,月圆之夜,我会把剩下的本命纤维注入进去,让它能精准捕捉到怨根的气息。”
周屿抱着蓝布偶,蹲在旁边帮忙整理红丝线,布偶的纽扣眼睛时不时亮一下,像是在默默记住演练的步骤。“苏玉姐姐,要是怨根不往困怨阵里钻怎么办?”他突然抬头问道,小脸上满是认真。
苏玉的影子笑了笑,摸了摸周屿的头:“放心,怨根最想要的就是聚魂帕的气息,引魂偶上有我本命纤维的味道,它一定会跟着来。到时候你抱着蓝布偶站在阵外,用抗咒纤维帮我们挡住怨根的反扑就好。”
演练到傍晚时,陈念和林夏带着陈默的夹克赶来了。陈念手里还拿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着1953年的旧布偶——布偶的纽扣眼睛经过苏玉的力量滋养,已经能稳定地发出蓝光。“我们查了织怨司的资料,发现张万山当年为了增强织怨的力量,曾用纺织厂工人的影魂喂养怨布,陈默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陈念把旧布偶放在缝纫机上,布偶的蓝光映在图纸上,照亮了一行之前没注意到的小字,“这上面写着,‘怨根需以三魂为祭,方能成不灭身’,三魂应该就是指伪影魂、工人影魂,还有……苏玉姐姐的本命魂。”
林穗的心猛地一沉,聚魂帕荷包突然飘起来,缠枝莲纹样泛着不安的光:“难怪张万山一直盯着聚魂帕,他是想把我最后的本命魂也吸走。”
沈砚皱了皱眉,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新的图纸,铺在桌上:“看来我们得调整计划,月圆之夜,除了困住怨根,还要保护好苏玉的本命魂。我已经联系了织怨司的支援,他们会在老巷外围布下‘归魂阵’,等我们逼出怨根里的工人影魂,就用归魂阵把它们送回归魂路。”
林夏拿着陈默的夹克,将袖口的灰麻线解下来,缠在引魂偶上:“陈默的夹克沾了第18个伪影魂的气息,把这丝线缠在引魂偶上,能增强它对怨根的吸引力。”她的指尖划过夹克上的破洞,语气有些沉重,“希望这次能彻底解决张万山的事,让陈默的父亲和其他工人的影魂能安心离开。”
当天晚上,林穗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摸了摸枕边的聚魂帕荷包,帕子里的苏玉气息很平静,像是在安慰她。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缝纫机上的引魂偶上,布偶的聚魂帕纹样泛着淡淡的光。林穗起身走到缝纫机前,指尖碰了碰引魂偶,突然想起苏玉说过的话——“只要有人记得我,我就一直在”。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苏玉的本命魂,不让张万山的阴谋得逞。
第二天一早,王师傅就把组装好的纺车搬到了铺子后院的困怨阵中间。经过清理和保养,旧纺车焕然一新,青棉木车架泛着温润的光泽,铜纺锭虽然还有些锈迹,但转动起来已经很顺畅。沈砚用显怨水在纺锭上滴了几滴,水珠顺着锭子的裂缝渗进去,裂缝处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的光,紧接着,一缕极细的黑丝线从裂缝里钻出来,又迅速缩了回去。
“怨根已经感觉到聚魂帕的气息了,开始躁动了。”沈砚收起显怨水,对大家说,“今晚月圆之夜,我们按计划行事,都小心点。”
傍晚时分,老巷里的街坊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异常,早早地就关了门。林穗把裁缝铺的门虚掩着,留了条缝让月光照进来。铺子里,大家都在做最后的准备:陈念抱着旧布偶,检查着布偶的蓝光是否稳定;林夏将陈默的夹克放在阵外,确保灰麻线能顺利连接到引魂偶;周屿抱着蓝布偶,坐在门槛上,紧张地盯着天上的月亮;王师傅则拿着护魂帕,站在纺车旁,随时准备用帕子挡住怨根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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