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清的提议，立刻得到了赵将军的同意。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炎黄壁垒的技术水平，同时也检验一下陈观和研究院的成色。

测试地点选在了龙雀总部外围的一片区域。这里原本是城市公园，灵气复苏后植被疯长，地形复杂，并且散落着一些年代不明的古代遗迹（如亭台残骸、石碑基座等）和近期出现的微弱能量异常点，是理想的测试场。

双方人员来到场地边缘。周远清将那个青铜“测灵盘”递给林薇：“林副官，你来演示。”

林薇接过测灵盘，注入一丝能量（显然是某种特定的引导法门），盘面上的符文依次亮起微光，中央的指针开始快速旋转，然后缓缓停下，指向东南方向，并微微颤动。

“东南方，约三百米处，有较为集中的木属性灵气聚集，可能有一片灵植，或者一个木属性的小型能量节点。”林薇根据指针的颤幅和盘面边缘刻度，报出了探测结果。她语气自信，操作熟练。

一名龙雀队员迅速前往探查，不久后回报：“确认！发现一小片散发微光的‘月光苔’，周围灵气活跃！”

结果准确！龙雀这边不少人露出惊讶之色。这种便携式、精度高的探测仪器，对野外探索和危险预警的价值极大！

周远清面带微笑，看向陈观：“陈顾问，不知贵院在探测方面，有何高招？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下？”

压力给到了陈观这边。龙雀目前主要的探测手段依靠经验丰富的队员感知、或者大型笨重的能量雷达，像这种小巧精准的设备，确实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观身上。雷烈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苏月则有些紧张。

陈观神色如常，他上前一步，并没有拿出任何仪器，而是闭上了双眼。

他要做什么？众人疑惑。

只见陈观静立原地，呼吸变得悠长而缓慢。他并没有像林薇那样调动明显的能量，而是将精神沉浸下来，放空思绪，用心去“感受”周围的环境。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感知，而是他结合了对风水、地气、万物生克的理解，以及自身温养出的那丝与天地共鸣的“文气”，所尝试的一种更高层次的感知——近乎道家所说的“心眼”或佛家所谓的“慧眼”。

在他“眼”中，世界不再是具体的草木土石，而是化为了各种气息、能量流动的图谱。东南方那片“月光苔”所在，确实散发着清新的青色木气。但同时，他还“看”到了更多测灵盘无法显示的东西：

正北方一块半埋在地下的残破石鼓，散发着极其微弱但纯正的土黄色“文气”，似乎是一件古乐器残留的意境，带着一丝祭祀的庄重。

西方一棵被雷劈焦的老槐树，树心处凝聚着一小团阴郁的黑色“死气”和暗红色的“怨气”，可能曾有生灵殒命于此，怨念未散。

脚下大地深处，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如同血脉般流淌的淡金色“地脉”之气，虽然微弱，但绵绵不绝。

这些信息复杂而模糊，远不如测灵盘的指针读数那样直观精确。但它们更全面，更本质，甚至能反映出能量的“性质”和“渊源”。

片刻后，陈观睁开眼，目光清澈。他没有直接说出林薇的探测结果，而是指向了那几个测灵盘没有反应的点：

“北面那块残石，土气中正，曾为礼乐之器，虽残，意犹存，靠近或有宁神之效。”

“西边焦木，死气怨念交织，虽未成气候，但不宜久留，易扰心神。”

“另外，”他顿了顿，感受着脚下，“此地地脉虽弱，但流向东南，生机勃发，若长期在此修炼木属或水属功法，当有增益。”

他说的这些，听起来有些玄乎，无法立刻验证。林薇忍不住皱眉，觉得陈观在故弄玄虚。

周远清却抬手制止了林薇，他走到北面那块残破石鼓旁，仔细感应，脸上渐渐露出惊容：“果然！好微弱的‘雅乐’之意！若非陈顾问点出，几乎无法察觉！此物若带回精心温养，或可制成一件不错的静心法器！”

他又走到西边焦木处，稍一感应，便感到一丝阴冷不适，点头道：“此处气息阴晦，陈顾问所言不虚。”

至于地脉之说，虽无法立刻证实，但周远清深知地脉存在的可能性，对陈观能模糊感应到，已是极为震惊。

“陈顾问此法……已近乎‘望气’之术！”周远清感叹道，“不依外物，直指本源，观其气象，明其吉凶。这已非‘术’的范畴，而是‘道’的体现！佩服！佩服！”

他这话一出，高下立判！测灵盘再精准，也只是工具，是“术”。而陈观的“心眼”感知，直指能量本质和渊源，是更高层次的“道”的运用！虽然目前范围小、信息模糊，但其潜力和境界，远超前者！

林薇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反驳，看向陈观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凝重和审视。雷烈更是脸色变幻，他没想到陈观还有这一手！

陈观谦逊地摇摇头：“周司长过誉了。此法消耗心神甚巨，且需特定心境，难以普及，远不如贵方的测灵盘实用。二者各有所长，若能结合使用，取长补短，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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