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沉默听着。月清漪所言，不似作伪。那“净月祖地”若真如其所说，对初一的修行确实有难以估量的好处。但他更关心的是……
“代价是什么？”沈独血眸直视月清漪，声音冰冷，“月神殿，不会白白开放圣地吧？”
月清漪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坦然道：“沈府主明鉴。开放祖地，确有两个条件。”
“其一，沈小友在祖地所得传承，需与我月神殿共享。并非强取，而是希望小友能在适当时候，为我殿核心弟子讲法授道，补全我殿传承缺失。我殿亦会以最高规格礼遇，奉小友为‘月华圣子’，地位等同殿主，享殿内一切资源。”
“其二……”她顿了顿，目光中多了一丝锐利与担忧，“据我殿古老预言与近年观测，那处净月祖地所在的空间，正变得越发不稳定。其深处，似有某种古老的‘月魔’或‘蚀月之力’在逐渐苏醒，侵蚀祖地本源。我殿数次尝试探查，皆因传承不全，损失惨重，难以深入核心。”
“沈小友身具完整净月本源，或许是净化祖地侵蚀、镇压异变的关键！此非仅为私利，亦为守护月华一脉的纯净，关乎星域安宁。”
两个条件，一个为利，一个为义。
沈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身旁的女儿：“初一，你怎么想？”
沈初一歪着小脑袋，仔细想了想：“那个亮晶晶的祖地，听起来好像对初一修炼真的有帮助……如果能变得更厉害，就能更好地保护爹爹和哥哥了！”
她看向月清漪，认真地问：“月殿主阿姨，那个祖地里，会让初一有危险吗？如果很危险，初一不去也没关系的。”
月清漪看着小女孩清澈而认真的眼神，心中微软，语气更显柔和：“祖地试炼，确有风险。历代能进入祖地者，皆是天骄，亦有人陨落其中。尤其是如今祖地异变，风险更增。但我月神殿愿倾力为小友保驾护航，并提供‘月华古鉴’护身，此宝乃我殿镇殿之宝之一，可抵御大部分月属性能量的侵蚀与攻击，关键时刻可护持神魂不灭。”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试炼并非强制。若小友在祖地外围便觉力有不逮，或感知到无法抵御的风险，可随时退出。我殿绝不强求。”
沈初一闻言，看向父亲。
沈独血眸之中，紫金色光芒缓缓流转。他在权衡。
风险确实存在。但那“净月祖地”的机缘，对初一的未来成长至关重要。
更重要的是，月清漪提到的“月魔”或“蚀月之力”，让他联想到星骸迷城中那些被污染的星辰怨念，以及……摇光之钥感应中，那片可能存在沈诺的、充满混乱与封印气息的区域。这之间，是否会有某种联系？
让初一在相对可控的环境下，提前接触并尝试净化这种“侵蚀”力量，积累经验，未必是坏事。有他在旁护持，加上月神殿的宝物与承诺，风险尚在可控范围。
而且，与月神殿建立联系，或许也能借助其情报网络，探查沈诺的下落。
“可。”沈独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初一可随你们前往净月祖地接受试炼。”
月清漪眼中闪过喜色：“沈府主深明大义！”
“但，”沈独话锋一转，血眸中寒光隐现，“我有几个条件。”
“沈府主请讲。”
“第一，试炼全程，我必须陪同。并非信不过月神殿，而是为人父者，护女天性。”
月清漪微微蹙眉：“沈府主，净月祖地乃我月神殿禁地，更是唯有月华之力亲和者方能进入。外人擅入，恐引祖地排斥，甚至法则反噬……”
“我自有手段，不劳费心。”沈独淡淡道，眉心紫薇帝印微光一闪，一股统御星辰、调和万法的至高意蕴一闪而逝。
月清漪感知到那股意蕴，瞳孔微缩，深深看了沈独一眼，最终点头：“……既然沈府主有把握，清漪无异议。”
“第二，试炼所得，初一有完全自主支配权。与月神殿共享传承，需以平等交换为原则，具体细则，容后再议。”
“可。”月清漪对此早有预料。
“第三，”沈独的目光变得锐利，“若试炼中，因月神殿准备不足、情报有误，或任何其他原因，导致初一遭遇不可控的危险与伤害……后果，月神殿需一力承担。”
他的话语中没有杀气，却让月清漪与她身后的月璃等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们毫不怀疑，若沈初一真在祖地出事，这位杀伐果断的星府之主，绝对会让整个月神殿付出惨痛代价。
月清漪神色肃然，郑重道：“此乃应有之义。我以月神殿第七殿主之名起誓，必倾尽殿内资源，护沈小友周全。若有不测，我月清漪，愿一力承担所有后果。”
见对方态度诚恳，沈独周身寒意稍敛：“既如此，此事可定。何时启程？”
“净月祖地位于‘弦月星海’深处，距此约有三月星路行程。”月清漪道，“若沈府主与沈小友方便，三日后，我殿楼船可再来迎接。”
“可。”沈独点头，“三日后，此地相候。”
月清漪再次行礼，不再多言，带着月璃等人登上楼船，缓缓驶离星府界域。
待月华楼船消失在星空深处，沈独才低头看向女儿：“怕吗？”
沈初一摇头，小脸上满是坚定：“有爹爹在，初一不怕！而且，初一也想去看看，那些上古的月亮前辈们，留下了什么样的厉害东西！”
沈独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柔和：“这三日，你好生调息，将状态调整至最佳。为父会为你准备几件护身之物。”
“嗯！”沈初一用力点头，跑回净月轩，开始认真准备。
沈独则转身，看向星府法则核心的方向，血眸微眯。
净月祖地……或许，那里不仅是初一的机缘之地，也能让他对“月华”与“侵蚀”之力有更深的了解，为寻找诺儿，积累更多的线索与力量。
他一步踏出，身影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法则光球之前，开始以生死寂灭剑元与紫薇帝印之力，为女儿炼制几样独特的护身符箓与保命手段。
星府之内，时光静谧流淌。而一场关于上古传承、祖地试炼与父女羁绊的新的旅程，即将在三日后，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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