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从混沌的梦中苏醒，昔和伸了个懒腰，憔悴地趴在桌子上。

就算只睡了一小会儿，她的两只胳膊又酸又痛，腿也是麻的。

真的一点也不想坐第一排！

在心里哀叹过后，她忍着难受拿出课本摆在桌面，等着老师过来上课。

经历过昨天的突发事件，今天杨老师明显变得无精打采，她还没有从突然的惊吓里缓过来，连上课都是心不在焉的。

她疲于应对课堂上的不安分现象，即使看到有人在低声说话却没像往日那样扔粉笔头，于是底下的骚动越发猖狂。

昔和把书本立在课桌上，偷偷摸摸地打盹。

突然她猛地打了个激灵，挺直脊椎，目光直直的望向杨老师，在发现杨老师并没有看过来才一个回手掏接过后桌递来的纸条。

放在书桌下的手摊开皱巴巴的纸片，一行工整的字迹跃入眼中。

［禾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

少女默不作声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她翘起二郎腿，看完就把纸条扔到地上。

谁是禾苗？

她是何苗苗。

被这么一打搅，昔和没了睡意。

她用书挡着脸打了个哈欠，随后支着脑袋认真听课。

约莫过了五分钟左右，在杨老师转身板书时另一个纸条从后方飞来精准的砸在她桌子上。

这次写的是什么？

虽然很不耐烦，但她还是打开了纸条。

［昨天挂在旗杆上的是杨老师的尸体］

恶作剧？

昔和倒是有些不确定这是明珂扔过来的纸条。

她抽出一支笔，在纸上回写。

［那站在讲台上的人是谁呢？同学，不要搞恶作剧］

我觉得你应该找医生开点药……

昔和原想把这句写上去，又觉得写了可能会被认为是骂人，就没添上。

因为不知道谁抛过来的，她就随手扔到地上。

反正谁扔的谁会来捡。

很快，又有新纸条扔过来。

［你难道不知道吗？所有人都已经死了，禾苗，自欺欺人不是什么好习惯］

明珂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少女耸肩，似乎在偷偷地笑。

笑完，昔和起了兴致。

上课这么枯燥无味，这纸条是难得的乐子。

［哦？那杨老师怎么死的？］

［杨老师是你杀的呀，禾苗，因为5月24日，班主任因事不在她没权利批你的假，让你错过了见病重外婆最后一面的机会，所以你杀了她，把她挂在了旗杆上］

“……”

红笔写的字在干后变得暗沉。

像干涸的血。

5月24日、请假、病重、外婆。

昔和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捏成一团。

明珂……

她怎么敢拿外婆开玩笑？！

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她想到了凭空出现在兜里的刀。作为作案工具它明显是不够格的，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既然那么喜欢禾苗，那我就提早送你去见她吧。

……

画面三倍速播放。

池昭坐在监控前拖动着进度条，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飞速闪过的画面。

他是撬锁进来的。

队友并不在监控室，他懒得发消息怕又被诡异找上门。

虽然它们算不上麻烦，但他现在心情很糟糕，不想在没什么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喂，你在找什么。”

蹲在墙角桌子上的少女皱巴着脸，一开口就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她真服了。

何苗苗为什么不吃止疼药？！就算怪物受伤愈合速度快，可愈合也是要时间的，她现在快疼死了。

“少管。”

池昭头也不回地回怼道。

他倒退着监控，专心致志地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你！”

少女气结。

纵然恨他恨得牙痒，但碍于某种奇怪的契约法则，他受伤她也会受伤，她除了干瞪眼什么也做不了。

眼睛滴溜溜地转，她抱着羞辱他的心思开口道：“想知道什么你求求我，说不定我一开心就告诉你了。”

“不信。”

“我说真的！只要你求求你我就告诉你。”

监控画面定格，青年停下翻看的动作，他转身，纤长的睫羽下垂，在眼睑上投下片阴影。

室内没开灯，他身后是唯一的光源。

五官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愈发立体，他忽然展颜一笑，勾人的眼神如融化的饴糖，拉着丝，欲断不断，蛊惑意味十足。

他说：“好啊，求求你。”

“……”

突如其来的美颜暴击令少女头脑空白了一瞬。

她突兀地想起一句词。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何苗苗曾经喜欢收集各种类型的美人照片，男的女的都有，她会在每张照片上写下一句夸赞他们的诗词。

她偶尔瞥见了，便记下几句。

因为文化差异，她并不懂诗，不欣赏它们也不屑于理解。

但现在她忽然可以理解这一句词了。

她喃喃自语道：“我好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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