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星瞳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看向悬浮在一旁、光芒已恢复平稳的命运之花,轻声道:“或许……我可以尝试……以命运之花为引,逆向追踪那股‘秩序’力量在命运长河中留下的……‘烙印’。”
“太危险了!”林夜立刻反对。星瞳刚刚恢复,那股秩序意志的冰冷与强大,他亲身感受过,逆向追踪,无异于将自身神识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之下。
“这是目前……最快,也可能是唯一的方法。”星瞳看向林夜,眼神坚定,带着一丝恳求,“我们不能等它‘修复’到我们家门口……而且,有命运之花守护,我的神识不会轻易被侵蚀。只需要……捕捉到一丝痕迹,确定一个大致方向就好。”
洛璃看着星瞳那倔强而决然的眼神,又看了看林夜紧蹙的眉头,清冷开口:“我会护住她周身三尺,玄冰领域可冻结一切外来意念侵蚀。”
墨渊沉吟片刻,也道:“老夫可布置神魂增幅与守护阵法,最大程度降低风险。”
见众人如此,林夜知道星瞳心意已决,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星瞳面前,握住她微凉的手,沉声道:“好,但一旦感觉不对,立刻撤回!安全第一。”
星瞳用力点头。
准备工作迅速完成。墨渊布下玄奥阵法,道道符文光华将星瞳与命运之花笼罩。洛璃立于阵外,极寒领域压缩至极致,化作一层几乎看不见的冰晶薄膜,覆盖在阵法光罩之上。林夜与雷昊则全神戒备,守护在外围。
星瞳盘膝坐于阵中,双手虚托命运之花。她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那温暖而浩瀚的命运之力中。渐渐地,她的神识顺着命运之花与命运长河的联系,如同逆流而上的鱼儿,开始向着那被强行“改道”的支流溯源而去。
舱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阵法运行的微弱嗡鸣,以及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星瞳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能“看”到,那被秩序力量干涉过的命运轨迹,如同被熨烫过的布料,平整得令人窒息,所有自然的褶皱与纹理都被强行抹平。无数生灵的命运丝线被粗暴地拧成一股,指向同一个冰冷而固定的终点。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被高度“秩序化”的区域,沿着边缘,感知着那股力量残留的、最细微的“痕迹”。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烙印”,深深地刻印在命运长河的河床之上。
追踪的过程如同在雷区行走,稍有不慎,便可能触发那冰冷意志的警觉。星瞳的精神高度集中,神魂负荷极大。
突然,她身体猛地一颤!神识仿佛触碰到了某个极其庞大、极其复杂的“节点”!那节点如同一个冰冷的太阳,散发着无穷的秩序之光,无数被“格式化”的命运丝线如同被磁力吸引的铁屑,汇流向它!
就在她的神识触及那节点的瞬间——
一股远比之前在那傀儡宇宙感受到的、更加浩瀚、更加冰冷、仿佛凌驾于万界之上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兽,骤然惊醒了一缕!一道纯粹由“存在否定”与“信息抹除”概念构成的冰冷洪流,沿着星瞳神识溯源的轨迹,反向追踪,轰然袭来!
“小心!”洛璃厉喝,极寒领域瞬间爆发到极致,那层冰晶薄膜厚度激增,试图冻结那道无形的洪流!
墨渊的守护阵法光芒大放,符文疯狂流转!
林夜更是瞬间出现在星瞳身前,混沌领域全力张开,如同一面灰色的盾牌,挡在那反向冲击而来的冰冷意志之前!
轰——!
无形的碰撞在神识层面爆发!舱室内虽无实物受损,但所有人都感到神魂一阵剧烈震荡!
星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神识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从命运长河中弹回,脸色惨白如纸,气息急剧萎靡。若非林夜与洛璃、墨渊三人联手抵挡,方才那一击,足以让她刚刚恢复的神魂再次遭受重创!
那冰冷的意志似乎只是本能的反击,并未持续追击,一击之后,便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隐没于无尽的迷雾之后。
但就在那意志退去的刹那,星瞳强忍着神魂的剧痛与眩晕,捕捉到了从那庞大“节点”中泄露出的、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指向性的“坐标”信息!那坐标并非空间位置,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代表着某种“核心枢纽”的概念标识!
同时,一个冰冷、机械、不含任何感情的名称,如同烙印般,刻入了她的感知:
“万界……天衡……”
星瞳脱力地倒入赶来的林夜怀中,虚弱地吐出这四个字,便再次昏厥过去。
代价巨大,但线索,终于被抓住了。
“万界天衡”……这,就是那股秩序力量的名字吗?
林夜抱着昏迷的星瞳,看着她嘴角的血迹与苍白的脸,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他抬头,望向舷窗外无尽的星空,目光仿佛已穿透层层维度,锁定了那隐藏在命运迷雾之后的冰冷枢纽。
新的敌人,已然显露出其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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