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厢内,死一般的寂静取代了先前的喧嚣。
迷离的霓虹灯光依旧旋转,却再也照不出半分欢愉,只映着一张张因惊恐而扭曲煞白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妖气、酒气和恐惧的气息。
那紫裙狐妖萎顿在墙角,先前妩媚动人的姿态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与绝望。
她捂着被邹临渊一指金光灼伤、仍在冒出丝丝青烟的手腕,身体因剧痛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当她听到邹临渊那冰冷得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宣判——
“魂飞魄散”,终于彻底崩溃。
“不——!
道长饶命!
仙长饶命啊!”
她猛地抬起头,泪如雨下,原本娇媚的脸庞此刻布满泪痕,写满了最原始的求生欲。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了两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只是拼命地磕头,额头撞击在铺着厚地毯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小妖知错了!
小妖真的知错了!
求仙长网开一面,饶小妖一命!
修行不易,足足两百年方能化形……
求仙长垂怜啊!”
她的哭声凄厉而哀婉,在寂静的包厢里回荡,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一些胆小的同学已经吓得缩成一团,更有女生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邹临渊负手而立,神情依旧淡漠,仿佛眼前凄惨求饶的并非一个活生生的生灵。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
邹临渊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冰锥,刺入狐妖的心底。
“吸食生人精气,损人根基,乃修行大忌,天条不容。
我饶你,那些被你窃取精气、折损阳寿的凡人,又该向谁诉冤?”
“我没有!仙长明鉴!”
紫裙狐妖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急声辩解,眼中充满了惊恐与急切。
“小妖……小妖从未害过人命!
真的!
小妖可以对天发誓!
小妖只是……
只是在这烟花之地,借着陪酒的机会,从那些心术不正、自身阳气本就驳杂虚浮的男子身上,每人只汲取一丝丝……
真的只是一丝丝阳气,绝不超过他们一日之量,甚至不及他们醉一场酒的损耗!
仅仅是为了维持这具化形之体,不至消散啊!
仙长,小妖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她的话语急促而恳切,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真诚。
邹临渊目光如电,直视着她的双眼,似乎在分辨她话语的真伪。
以他的修为和灵觉,自然能感应到,这狐妖身上的孽债血光确实极淡,并非那种害人性命、业力缠身的恶妖。
她身上的妖气虽驳杂不纯,带着风尘邪性,但核心处尚存一丝未曾完全泯灭的灵性。
邹临渊沉默了片刻。
包厢内的空气几乎凝滞,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位神秘莫测的老同学最终的裁决。
赵铭更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
‘此妖行径固然不当,但确未直接害命,其情可悯,其行可诛……’
邹临渊心念电转,‘若就此打杀,未免过于酷烈。
天地有好生之德,或许……’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如今他身为阴阳家传人 ,鬼谷一脉弟子,游走神鬼阴阳,身边正缺一个处理杂务、探查消息的帮手。
这狐妖修为低微,易于掌控,若肯皈依正道,严加管束,导其向善,未尝不能废物利用,也算全了一份因果。
就在邹临渊沉吟之际,一直安静站在他身侧的狐月儿,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她看着那紫裙狐妖凄惨求饶的模样,尤其是听到对方只为维持化形而不曾害命时,那双灵动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同属狐族,她虽得天独厚,修行之路远比这野狐顺畅,却也深知异类修行之艰难,尤其是在这浊气弥漫的人间,想要保持灵智、凝聚形体是何等不易。
一丝同族间的微妙怜悯,在她心中泛起。
“临渊哥哥。”
狐月儿的声音清软,带着一丝恳求。
“她……她说得或许是真的。
我看她身上并无浓重血煞之气,可能真的只是为求存续。
既然未曾酿成大祸,不如……
就先留她一命吧?
若能引导她走上正途,总比直接打杀了要好。”
狐月儿的开口,让邹临渊下定了决心。
他看了狐月儿一眼,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回紫裙狐妖身上,那冰冷的威压稍稍收敛了几分。
“罢了。”
邹临渊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不再蕴含杀意。
“念在你尚未造成不可挽回之恶果,又有月儿为你求情。
我便暂留你一命。”
紫裙狐妖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瞬间止住了哭泣,瞪大了泪眼。
狂喜与难以置信交织在脸上,连忙又重重磕头!
“多谢仙长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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