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古玩街,阴阳殿。
凌晨三点十分。
“砰!”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关闭,插上门闩的声音在此刻听来是如此令人安心。
赵强几乎脱力地靠在门上,大口喘息,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赵铭瘫坐在冰冷的花梨木地板上,昂贵的西装早已成了破布条。
陈浩勉强支撑着身体,扶着墙,环顾这间尚未完工、四处还搭着脚手架、蒙着防尘布的店铺大堂。
只有王虎被放在一张临时搬来的旧沙发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
狐月儿最后一个闪身进来,白皙的手指在门扉内侧迅速勾勒了几个散发着微光的玄奥符文。
符文一闪即逝,融入木料之中。
她并未停手,身形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大堂的几个关键方位游走,时不时屈指轻弹,将一缕缕肉眼难辨的白色妖力打入墙体、地面和承重柱。
短短几分钟,整个阴阳殿内部的气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空气似乎变得凝滞了些许,外界夜市的隐约喧嚣和远处车辆的噪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过滤,变得模糊而遥远。
一种令人心神不自觉安宁下来的气息弥漫开来,虽然淡薄,却真实存在。
“暂时安全了。”
狐月儿停下动作,额间也渗出细密的香汗,显然这番布置消耗不小。
狐月儿走到窗边,撩起一角防尘布,警惕地看向外面依旧沉沦在夜色中的古玩街。
“我在门窗和几个关键节点布下了迷踪幻阵的简易版本。
外人看来,这里依旧是废弃待装修的状态,即便走近,若不特意以灵觉探查,也会忽略此处的异常。
而若有心怀恶意者强行闯入或试图以神识窥探,阵法会立刻示警并制造幻象迷惑。”
狐月儿转过身,绝美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然清亮如月。
“但这阵法简陋,依托的是我自身的妖力维持,且范围仅限于这间铺面。
若来敌中有精通阵法或神识强大之辈,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而且……
对方既然能找到医院,迟早也会怀疑到这里。”
“月儿姑娘,多谢了!”
陈浩真诚地道谢,若不是狐月儿及时出现并果断带他们转移,此刻他们或许已成为医院里的尸体。
“不必谢我,临渊托我照看你们和晓冉妹妹,这是我的承诺。”
狐月儿轻轻摇头,走到沙发边查看了一下王虎的情况。
“虎哥中的毒素已清,只是身体虚弱,需要休息。
倒是你们……”
狐月儿的目光扫过赵铭和赵强身上的擦伤、瘀青。
“需要处理一下伤口,以防感染。”
赵铭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堆放建材的角落,翻找出一个急救箱。
这是之前装修工人留下的。
他沉默地开始给赵强手臂上那道被玻璃划开的口子消毒、包扎。
赵强则拿着碘伏棉签,笨拙地帮赵铭擦拭脸上的血痕。
两人动作都有些粗暴,仿佛借着处理伤口的疼痛,来压抑内心的恐惧和后怕。
“到底是谁?!”
赵强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哪来的杀手?
老子跟他们有什么仇?!”
“不是仇。”
陈浩已经冷静下来,他推了推破碎的眼镜框架,声音低沉。
“是生意。
有人出钱,买我们的命。
而能同时精准找到我们四个,并且在短时间内组织起如此高效刺杀……
只有杀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寒光。
“至于买家,除了尸鬼门,我想不出第二个。”
“尸鬼门……又是他们!”
赵铭包扎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渊哥,捣毁了他们的据点,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就拿我们开刀?
真是卑鄙!”
“自古邪魔歪道,何曾讲过道义?”
狐月儿轻叹一声。
“他们这是在报复,也是在逼临渊现身,或者……让他分心。”
狐月儿忧心忡忡地望向医院的方向。
“只是不知,将晓冉妹妹独自留在医院,是否另有阴谋……”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都是一紧。
“我们得通知临渊!”
王虎虚弱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他已经醒了,挣扎着想坐起来。
“已经试过了。”
陈浩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碎裂,但还能开机。
“我打过临渊在马家可能用的号码,也给他留了加密的紧急信息。
但距离太远,马家所在区域似乎有特殊的阵法屏蔽普通通信,消息不一定能及时送达。”
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他们现在如同被困在孤岛之上,外有强敌环伺,内里物资有限。
只有些瓶装水和之前留下的少许干粮,唯一的依仗是狐月儿和她仓促布下的阵法。
而敌人,是声名在外的职业杀手组织。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赵铭包扎好伤口,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富二代纨绔的外表下,此刻显露出属于商人的决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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