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七楼单人病房,翌日上午八点二十分。
晨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在米白色的地砖上铺开一片柔和的金色。
单人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百合花香的混合气味。
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瓶鲜花,大约是护士放的。
陆书桐已经换下了病号服,重新穿上了那身鹅黄色的齐胸襦裙。
只是此刻的穿戴要比昨晚逃命时齐整得多,长发也仔细梳理过,用一根素雅的木簪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柔顺地垂在脸颊两侧。
她靠坐在床头,晨光恰好斜斜打在她侧脸上,给那原本就白皙细腻的肌肤镀上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光晕。
她的五官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很难移开视线的精致。
眉毛弯弯如远山含黛,并不刻意修剪,却天然带着秀美的弧度。
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下投出小小的扇形阴影,随着眨眼忽闪忽闪的。
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标准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此刻因为虚弱和放松,少了几分昨晚惊惧时的水光,多了几分慵懒和清澈,瞳孔是干净的琥珀色,看人的时候仿佛会说话。
鼻梁挺秀,唇形饱满,唇色是淡淡的樱花粉,微微抿着的时候,嘴角有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当真是螓首蛾眉,肤若凝脂,领如蝤蛴,齿若瓠犀。
晨光中的她安静坐在那里,便自带一股温婉古典的气场,像是从工笔画卷里走出来的仕女,又比画中人多了三分鲜活灵动。
所谓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病房门被轻轻叩响。
“请进。”
陆书桐的声音比昨晚清亮了些,带着刚醒不久的微沙。
邹临渊推门走了进来。
邹临渊换了身简单的黑色运动套装,身形挺拔,手里提着一个印着“永和豆浆”logo的纸袋,里面隐隐透出食物的热气。
邹临渊一米八八的身高走进这间标准病房,顿时让空间显得略有些局促。
邹临渊看到陆书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那里,晨光中的侧影美好得像幅画,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然后才走过去,把纸袋放在床头柜上。
“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邹临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没什么起伏。
“嗯!好多了!
头不晕了,身上也有力气了。”
陆书桐仰起脸看着邹临渊,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绽开,那对梨涡变得清晰可见。
“大哥,你又来看我啦?
还带了早餐?太麻烦你了!”
“顺路。”
邹临渊言简意赅。
邹临渊确实顺路,早上先去了趟超市,给兄弟们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送过去,然后在医院食堂给赵强他们打饭时,鬼使神差地多买了一份清淡的早餐。
小米粥,煮鸡蛋,还有两个素包子。
邹临渊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床头柜上。
动作不算温柔,甚至有点笨拙,但很仔细,粥碗的盖子揭开时还小心地避开了蒸汽的方向。
“趁热吃。”
邹临渊说道。
陆书桐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继续仰着脸看着邹临渊。
从这个角度看,邹临渊的身形格外高大,她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清邹临渊的脸。
邹临渊的脸部线条很硬朗,眉骨高,鼻梁挺直,下颌线清晰,是那种很有男子气概的长相。
但此刻邹临渊垂着眼整理早餐,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阴影,竟然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
“大哥。”
她忽然开口,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好奇。
“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大哥吧?
我叫陆书桐,书本的书,梧桐的桐。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邹临渊手上动作停了停。
邹临渊不太习惯这种自我介绍式的对话,尤其是在这种……有点微妙的气氛下。
但邹临渊还是回答了。
“邹临渊,临近的临,深渊的渊。”
“邹、临、渊。”
陆书桐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出来,像是在品味,然后眼睛弯成了月牙。
“好好听的名字。
临渊……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是这个意思吗?
还是说……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她歪了歪头,眼神里带着单纯的好奇和一点点调皮。
邹临渊没想到她会联想到这些,愣了一下。
“但很好听啊。”
陆书桐笑得更甜了,她往前倾了倾身,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邹临渊。
“而且,很适合你。”
“……”
邹临渊被这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邹临渊移开视线,指了指早餐。
“粥要凉了。”
陆书桐却似乎没听到,依旧托着腮看向邹临渊,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里像是落进了星星,亮得惊人。
她看了好几秒钟,忽然轻声说道。
“邹临渊,你知道吗?
你昨晚……特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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