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706年春·大明宫紫宸殿地下密道:潮湿的石缝里藏着盛唐终章
明达攥着祖父留下的青铜钥匙,指腹在凹刻的“武”字纹路上磨出细汗。四月的长安刚过谷雨,地表的暖意渗不进这深达三丈的密道,石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凿痕往下滑,滴在她藏青色的襦裙下摆,洇出深色的圆斑。她腰间悬着的双鱼符碰撞出声,在空荡的通道里撞出细碎的回响,像极了十年前在洛阳上阳宫,祖母武则天弥留时喉间卡着的、没说完的半句话。
“阿耶说,密道尽头的‘坤舆室’,藏着能让大周一脉不绝的东西。”明达咬着下唇,将松明火把举得更高些。火光在前方的转角处投出扭曲的阴影,她看见石壁上突然多出一道规整的方形凹槽——那是祖父临终前画在绢帛上的标记,凹槽左侧刻着北斗七星,右侧是一朵未绽放的莲花,正是则天皇后当年为“控鹤府”设下的暗记。
青铜钥匙插进凹槽的瞬间,传来“咔嗒”一声脆响,像是咬合了十年的齿轮终于归位。暗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杂着樟木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明达下意识地用袖子捂住口鼻,却在看清室内景象时忘了呼吸——这间丈许见方的密室里,没有金银珠宝,没有兵符印玺,只有正中央的汉白玉石台上,摆着一卷用朱砂封缄的黄绫诏书,诏书旁卧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奇石。
那石头通体漆黑,表面却泛着一层极淡的幽蓝光泽,像是把深夜的星河揉进了石身。明达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石面,就觉得一股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窜,窜到心口时又突然化作暖流,惊得她猛地缩回手——掌心竟残留着细碎的光斑,像被揉碎的萤火虫,几息后才渐渐消散。
“这便是祖父说的‘天外奇石’?”明达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黄绫诏书上的朱砂绳。诏书上的字迹是则天皇后晚年的手笔,笔锋虽不如年轻时遒劲,却多了几分力透纸背的决绝,墨色在泛黄的绫锦上晕开,字字清晰如昨:
“朕临御天下二十有一载,承天应命,革故鼎新。然岁月不居,天命有终,今遗此诏,付予武氏血脉可信者。西域有石,自天外坠落,能逆时光之流,溯往事之迹。然石性刚烈,非‘血脉同频’者不能驭——需以武氏嫡脉之血为引,令血脉与石气共振,方可见往昔之影,改已逝之局。若后世子孙遇倾覆之危,可依此石求一线生机。切记:石可溯时,不可改命,强逆天命者,必遭反噬。”
“血脉同频……”明达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指尖在“反噬”二字上轻轻划过。她忽然想起去年在洛阳太庙,阿耶指着武氏宗祠里的画像说:“你祖母这一生,最信的是天命,最不信的也是天命。”那时她不懂,可此刻握着这卷遗诏,指尖触到奇石的凉意,她忽然懂了——祖母留下的不是救命的锦囊,是一道赌局,一道用武氏血脉作注的赌局。
密室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急促而杂乱,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明达心头一紧,连忙将诏书卷好塞进怀中,又用绢布将奇石裹紧攥在手里。她记得祖父说过,密道有两处出口,一处通紫宸殿偏殿,一处则连着宫外的永安坊。
“里面的人出来!”门外传来禁军统领的喝声,“奉相爷之命,搜查逆党余孽!”
明达屏住呼吸,悄悄摸到密室角落的暗格——那是祖父为她留的后路。暗格打开的瞬间,一股冷风灌进来,她知道那是通往永安坊的密道。她最后看了一眼汉白玉石台,火把的光在石台上投下她的影子,单薄却倔强,像极了二十年前在感业寺里,那个不肯向命运低头的武媚娘。
“祖母,孙儿不会让武氏血脉断绝。”明达轻声说,转身钻进暗格。密道里的风卷着她的声音往前飘,飘过潮湿的石壁,飘向未知的未来,而那卷黄绫诏书和黑色奇石,在她的怀中,像是揣着整个盛唐的秘密。
二、2025年春·西京大学考古实验室:DNA测序仪旁的时空重影
李宓将装有血样的离心管放进测序仪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实验室的空调温度调得有些低,她却觉得额角发烫,眼前反复浮现着三天前在大明宫遗址考古现场,那块从坤舆室旧址挖出的黑色奇石——它被裹在一层腐朽的绢布里,表面的幽蓝光泽比文献记载中更盛,像是沉睡了一千三百年的星辰,终于在现代灯光下苏醒。
“宓姐,血样准备就绪,测序仪预计三十分钟后出结果。”助手小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对了,昨天送过来的奇石光谱分析报告出来了,你要不要先看看?”
李宓接过报告,目光落在“成分未知”四个字上。光谱图上的曲线杂乱无章,没有任何已知元素的特征峰,只有一段异常的能量波峰,在20赫兹到30赫兹之间反复波动,像极了人类心脏跳动的频率。她忽然想起三天前,当她的指尖不小心蹭到奇石表面时,手腕上的心率监测手环突然发出警报——当时她的心率从每分钟72次骤升到120次,而奇石表面的幽蓝光泽,竟随着她的心跳节奏明暗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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