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线:长安月·霓虹影
长安的夜,从不是全然的沉寂。
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浸在溶溶月色里,像一条铺展的霜练,从皇城根下一直延伸到城南的曲江池。沿街的酒肆早已打烊,只剩幌子在夜风中轻轻晃悠,偶尔传来几声更夫的梆子声,沉闷地撞在朱红宫墙上,又弹回来,散在微凉的空气里。皇城角楼孤零零地矗立在夜色中,檐角的走兽衔着月光,琉璃瓦在暗处泛着温润的光泽,飞檐翘角如蓄势的鹏鸟,要驮着这千年的时光飞往天际。
李宓的脚步声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青石板上,几乎听不到半点声响。她裹着一件月白色的披风,披风边缘绣着细密的云纹,那是她从终南山的祖宅里翻出来的旧物,摸上去质地柔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韧性,仿佛能隔绝尘世的喧嚣。她的发髻上只插了一支玉簪,玉色通透,隐隐能看到里面流转的细纹,那是祖上传下来的“望舒簪”,据说能在暗夜中映照前路。
她来皇城角楼,并非偶然。
三日前,终南山突发异动。她隐居的祖宅后院,那棵存活了上千年的古松突然无风自摇,松针簌簌落下,在地面铺成一个奇异的图案——像是山川,又像是某种星图。更诡异的是,祖宅正屋的供桌上,一枚世代相传的青铜符突然发烫,符面上刻着的“镇山”二字竟隐隐发光,映得整个屋子都泛着淡淡的金光。李宓自幼跟着祖父修习玄学,深知这是天地气机异动的征兆,而祖父临终前曾嘱咐她:“若有一日符动松摇,便往长安皇城角楼去,那里藏着跨越时空的密钥。”
此刻,她站在角楼的基座下,仰头望着那高耸的飞檐。角楼的墙体由青灰色的城砖砌成,砖缝间长着几株倔强的野草,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月光顺着檐角流淌下来,在墙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一幅流动的古画。李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冰凉的城砖,一股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仿佛能感受到秦汉的风雨、盛唐的繁华,都沉淀在这砖石之中。
她闭上眼,凝神感应着周围的气机。祖父曾说,天地间的气机如水流,唯有静心者方能感知。起初,周围只有夜风吹过的呜咽声、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并无异常。可就在她即将放弃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波动突然从角楼的檐角处传来——那波动并非来自尘世,带着一种陌生的、跳跃的能量,像是无数细碎的光点在汇聚、流转。
李宓猛地睁开眼,顺着那股波动望去。
只见角楼最高的檐角处,原本空无一物的夜空里,突然亮起了一抹极淡的光影。那光影并非烛光,也非月光,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带着彩色光晕的霓虹色,像是被揉碎的彩虹,又像是某种奇异的火焰。光影闪烁不定,忽明忽暗,隐约能看出是几个规整的汉字,笔画清晰,却带着一种现代的凌厉感——那是“清华西门”四个字。
李宓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自幼饱读诗书,遍历古籍,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文字形态,更从未听过“清华”二字。这四个字像是凭空出现的幻象,悬浮在夜空中,霓虹的光晕在字间流转,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时空错位感。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可就在她抬脚的瞬间,那抹霓虹虚影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然后便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在漆黑的夜空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周围的气机瞬间恢复平静,只剩下月光和夜风,还有她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
李宓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那片空荡荡的夜空,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感应到的奇异波动。那“清华西门”四个字,像是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它是什么?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还是祖父所说的“跨越时空的密钥”?为什么会出现在长安的皇城角楼?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铜符,符面已经恢复了常温,可刚才那股奇异的波动,分明与符上的气机隐隐呼应。她又摸了摸发髻上的望舒簪,玉簪微微发烫,簪头的细纹里,似乎有流光在缓慢流转。
“清华西门……”李宓轻声念出这四个字,声音在夜风中微微颤抖。她知道,这绝非偶然。那抹霓虹虚影的出现,一定预示着什么,而她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她抬头望向夜空,月亮依旧高悬,星辰依旧璀璨,可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所熟悉的世界,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B线:煎饼车·辣条劫
失重感像一张无形的网,死死裹住了明达。
她只记得刚才还在终南山的藏经阁里,指尖刚触碰到那本封面泛黄的《时空异闻录》,书页突然无风自翻,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书页中涌出,瞬间将她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里。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像是有无数条气流在撕扯她的衣袍,眼前是旋转的光影,红的、绿的、白的,杂乱无章地交织在一起,让她头晕目眩,几乎要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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